这场混乱,成功引起了阳文君赵豹部将赵季的注意力。
正如赵文所言,赵季率领两千兵力埋伏在此,既是为了侧应赵文,也是为了防备公子章的大军,不过,赵季却也没想到信期等人竟然会护送着赵王何直接逃到了他这边。
但不管怎样,那些厮杀的动静,还是让赵季意识到这附近有新君派的军队正与公子章一党厮杀,因此,他亲自率领五百人的士卒准备来试探试探,却没想到正好与赵王何、信期等人撞见。
“君上,您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赵文不曾与您汇合么?”
赵季吃惊地问道。
见此,信期便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季:“赵主父已被公子章的人挟持,故而庞煖与其五千名檀卫军唯有听命于他,赵文兵少,难以突破檀卫军的包围,便想出一条计策,故意吸引庞煖注意,叫我等保护君上前来投奔你……没想到半途杀出个赵奢,险些酿成大祸。”
听闻此言,赵季立刻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分五百兵给宫伯,请宫伯立刻护送君上前往阳文君的军营,至于那赵奢,在下率领余众将其截住!”
“善!”
一番商议之后,赵季分了五百名给信期,自己则率领剩下的一千五百士卒,截住了赵奢的千人军队,双方在这片夜幕下展开了厮杀。
至于信期、赵平、李跻等人,在得到赵季的五百名士卒后,便折转方向向南逃亡,准备逃到阳文君赵豹的营地。
然而,恐怕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他们逃亡的方向,恰恰就是信卫军埋伏的位置。
“阿仲!”
在注意到那由远而近的数百人经过的动静后,蒙遂立刻将此事禀报蒙仲:“八成是护送赵王何的卫队。”
听闻此言,蒙仲心中微微一沉。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站在赵主父、公子章这边,但蒙仲还真没想到,赵王何等人居然能够逃过庞煖的截击这也难怪,毕竟他并不清楚赵季的动向。
“传令全军,伏击……伏击赵王何的卫队!”
“喏!”
片刻后,信期、赵平、李跻等人率军保护着赵王何逃到此处。
眼瞅着距离阳文君赵豹的军营只剩下四五里的距离,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却忽然听到一旁传来了喊杀声,旋即,一支旗号不明的军队就从夜幕下杀了出来。
“谁?是何人的军队?”
信期见此大惊失色,唯恐自己撞见的是阳文君赵豹的军队,便冲着远处大声喊道:“我乃宫伯信期,对面是何人麾下的军队?”
听闻此言,蒙仲高声喊道:“信期将军,蒙某在此等候多时了!”
『蒙仲?!』
信期、赵平、李跻等人先是大惊失色,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其实方才他们亦猜测过对面那支军队的归属,最好的结果莫非于是阳文君赵豹麾下的军队,双方只是无法辨识对方的身份故而产生了误会;而最坏的结果,即庞煖除了赵奢以外,还埋伏了其他的军队。
然而,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撞见信卫军。
也不怪他们,谁让自公子章叛乱起,信卫军就消失在众人面前了呢?
“信卫军?”
“蒙仲的信卫军?!”
信期麾下的赵卒们惊恐地大叫起来。
无论是残存的宫卫,还是赵季支援信期的那五百名士卒,此刻听到信卫军的名号,脸上皆露出了惊恐、彷徨之色。
这也难怪,毕竟自夜袭齐营、邯郸约战以来,信卫军在赵国的名头已十分响亮,尤其是当日信卫军以五百人数对战薛公田文的五百名侠勇,从头到尾压制对方,已近乎屠杀的优势赢得了那场约战的胜利后,信卫军便名副其实地被称为了赵国的「武卒」。
“蒙卿?”
在得知了军队慌乱的原因后,赵王何脸上亦露出几许不可思议之色。
他不顾信期、赵平、李跻等人的劝阻,朝着蒙仲这边喊道:“蒙卿,是寡人,寡人在此。”
“……”
听到赵王何在那一遍一遍地喊话,甚至于,言语中带着几分期望,蒙仲默然以对。
“阿仲。”
蒙遂低声提醒着蒙仲:“不必回应。”
在蒙遂关切的目光下,蒙仲微微摇了摇头,用冷漠的语气喊道:“信期,你挟持君上,意图不轨,赵主父派人命我将你擒补,你若识相,便乖乖送出君上,叫麾下兵卒卸下兵器、甲胄,否则,我将下令采取攻势。”
“蒙卿……”
听到蒙仲的声音,赵王何脸上闪过几分难以置信之色。
信期拼死保护他至此,他怎么会怀疑是信期挟持了他?
来不及细想,他大声喊道:“蒙卿,你误会了,非是信期挟持了寡人,乃是寡人的兄长公子章挟持了主父,他矫诏命你袭击寡人与信期……”
可无论他怎么喊,蒙仲那边并无回应。
见此,赵平、李跻二人低声对赵王何说道:“君上,您再喊亦无济于事,那蒙仲,分明就是公子章他们一伙的!”
“这不可能!”
赵王何下意识地反驳,然而,他却迟迟等不到蒙仲那边的回应。
见赵王何颇有些失魂落魄,信期心中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君上,即便那蒙仲并非与公子章一伙,眼下恐怕也会像庞煖那般听命于公子章……您不该回应的,现在他知道您就在军中,必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等。”
“……”
赵王何张了张嘴,双手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