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这件事……”蒙仲刚想解释,且见蒙遂、向缭频频用目光示意,再一瞧乐毅满脸不渝的面色,蒙仲当即改口道:“是我错了,绝不会再有下次。”
见到蒙仲郑重的道歉,乐毅心中的怨气这才消解,在看了几眼道歉态度诚恳的蒙仲后,竟反过来安慰道:“罢了,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只要你吸取教训即可……日后有什么事,记得与我、阿遂、向缭几人商量一下……”
“喂喂喂!”
听到这话,蒙虎就不高兴了:“凭什么只跟你们三个商量啊?我也是可以出出主意的!”
“……”
乐毅与蒙遂、向缭二人对视一眼,旋即对蒙虎说道:“对了,阿虎,虽然是错有错着,但赵主父授意叫我军扩充卫队,我准备将你麾下士卒扩展到两百人,日后你就负责我信卫军的战车队吧。”
“当真?”蒙虎闻言面色大喜,丢下一句话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帐外:“我去选兵,你们接着商议。”
“……”
看着仍在摇晃的帐幕,众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旋即在对视一眼后,爆发出一阵欢笑声,一扫帐内此前的郁闷。
既然暂时被赵主父踢出了邯郸,索性众人便收敛心思老老实实处理扩军这件事。
信卫军能从五百人扩充到一千人,这大概也是对众人唯一的安慰了。
关于兵源,蒙仲几人有两个选择,第一,便是从其他军队抽调,比如信卫军的五百名老卒,原本就是阳文君赵豹麾下的军队士卒,只不过当时信卫军地位特殊,乃是赵主父的近卫,并且有赵主父的命令,阳文君不敢违抗。
而如今,信卫军的地位实际上以及被庞煖的檀卫给取代了,再加上赵主父并未给予方便,此时再找阳文君,纵使阳文君赵豹同意了此事,蒙仲也得欠下一个不小的人情。
因此,乐毅是反对的。
他对蒙仲等人说道:“阳文君赵豹,虽然与阿仲关系还算亲近,但在我看来,这个老狐狸纯粹是不想得罪人,并非与真心与阿仲结交。那日宫筵,阿仲被田文、赵成、李兑所针对时,阳文君可曾出面为我等说话?没有!从始至终就只有肥相与公子章在为我等说话……为五百兵而欠下一个人情,我认为不必。”
听闻此言,武婴、蒙遂、向缭等人纷纷点头。
毕竟说到底,阳文君赵豹手底下的士卒,只是有一些基础,但信卫军之所以强悍,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乐毅、蒙遂等人的严格训练——选用阳文君赵豹手下的兵卒,只不过是稍稍加快了这个过程,并非是根本原因。
“那你的意思呢?”蒙仲询问乐毅道。
乐毅想了想说道:“先从杂兵选拔吧,好歹也是我信卫军的人,若是数量不足,再从周边城邑的赵人中筛选。”
他口中的杂兵,指的就是信卫军的编外人员,即向缭、乐续手下那几百名本来负责处理军中杂事、伙食的人。
听了这话,向缭皱着眉头说道:“杂兵当中,可有不少戴罪的刑徒啊,这些人,也在挑选范围内么?”
乐毅轻笑说道:“既然有能成为士卒的机会,那些人岂会不拼命争取呢?再怎么说,这些人在我信卫军呆了一段时日,自然要比外人值得信赖。”
正说着,忽然帐外有士卒前来禀报:“司马,檀卫军司马庞煖,携其师鹖冠子,前来请见。”
听了这话,华虎皱着眉头不快地说道:“庞煖那家伙来干嘛?奚落我等么?”
“庞煖不是那样的人。”
蒙仲摇了摇头,对乐毅等人说道:“阿毅、阿遂,选拔士卒之事,就交给你二人,向缭、乐续,你二人协助他们。……华虎、穆武,你们二人明日到周边的乡邑转转,看看有没有想投军的青壮,择优挑选。剩下的武婴、乐进,你二人跟蒙虎继续照常训练士卒,不可懈怠。”
“明白!”诸小伙伴抱拳颔首。
嘱咐完毕,诸小伙伴各自散去,而蒙仲则亲自来到军营的辕门外,迎接鹖冠子与庞煖师徒。
当他来到营外时,鹖冠子与庞煖正站在营地外,打量着这座军营。
见此,蒙仲连忙迎上前,拱手施礼道:“鹖冠子、庞煖兄,让两位久等了。”
“无妨。”
鹖冠子笑眯眯地点点头,对于蒙仲亲自出营迎接感到很满意。
而在他身旁,庞煖在看了几眼蒙仲后,忽然说道:“我不是来嘲笑你的。”
蒙仲愣了愣,旋即微笑着点头说道:“我知道,庞煖兄不是那样的人。”
听了这话,庞煖也很满意,绷紧的面色亦稍稍缓解了几分。
片刻后,蒙仲将鹖冠子与庞煖请到了军营内的帅帐。
待彼此于帐内坐定之后,鹖冠子指着庞煖笑着对蒙仲解释道:“此番,老夫是被我徒儿拖来的,他觉得过意不去,又拉不下脸自己一个人过来解释,于是就拉着老夫一道来……”
“夫子你说这个做什么?”庞煖小声说道,脸上有些窘迫。
“这有什么?”鹖冠子毫不在意,转头对蒙仲说道:“小友,我徒不善言辞,总之,你可莫要记恨他呀。”
见庞煖满脸窘迫,蒙仲心中亦感觉有些好笑。
虽然庞煖最近憋着劲与他信卫军竞争,但蒙仲对于庞煖本人非但没有恶感,反而有诸多好感。
毕竟鹖冠子与庄子都是道家弟子,而他蒙仲与庞煖,亦是道家弟子,虽然门户不同,但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