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着场上的信卫军,赵主父暗暗地点着头,眼眸中带着赞许之色。
事实上,庞煖与剧辛,以及二人麾下的「檀卫」也很出色,赵主父也曾巡视过那支五千人规模的檀卫军。
但相比之下,赵主父还是觉得蒙仲与乐毅更加出色。
无论是在练兵方面,还是在兵法战法的运用方面。
这不,在信卫军完成变阵后,在旁围观的赵国君臣们,任谁都看得出来,那些侠勇已经彻底落入了下风:信卫军的前阵,已经从弩兵变成了长戈兵,而那两百名弩兵,则迅速迂回到了两翼,仿佛鹤的双翼,朝着场中侠勇们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弩。
“冲过去!冲过去!”
在信卫军的阵前,侠勇牟宵嘶声力竭地喊着,激励着己方的侠勇们撕裂信卫军的阵型。
但遗憾的是,侠勇们根本无法突破信卫军那密密麻麻的长戈。
这也难怪,毕竟他们手中的利剑,充其量只有三尺长短,而对面信卫军士卒手中的长戈,竖起来却比人还要高,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当两百名信卫军士卒将长戈平举时,这就仿佛形成了一道天堑,任何胆敢踏入这个距离的侠勇,皆会被这些长戈乱戈刺死。
“铛!”
“铛铛铛!”
侠勇们奋力地挥动着手中的利剑,恨不得将那些长戈砍烂。
甚至于有些侠勇破罐破摔,索性将手中的利剑向对面的信卫军士卒投掷而出。
但遗憾的,信卫军这种赵武卒,他们一个个身披三层厚甲,只要保护好头盔难以保护到的面部,信卫军士卒完全可以无视侠勇们投掷利剑。
『看来士卒们的面部,其防御能力还是颇为薄弱……不知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唔,回头与阿仲、蒙遂、向缭他们商量商量……』
在战车上,乐毅暗自想道。
倒不是说乐毅作为前阵的指挥,居然敢在在这种时候走神,说到底只是因为对面的侠勇根本不具威胁,以至于他有点无所事事了。
这也难怪,毕竟以他的才能,指挥五百人规模的阵仗,这实在是大材小用了,更何况他所指挥的,还是并不逊色魏武卒几分的信卫军。
因此在大多数情况下,乐毅反而更注重己方,毕竟在他眼里,这场阵仗不就是一场实战训练罢了。
『华虎、穆武二人,行动有点慢了……没有在这些侠勇冲击我方阵型的第一时刻,从两侧展开射击,分担前军武婴、乐进二人的压力,唔,回头要跟他们说说……』
就在乐毅暗自嘀咕时,由华虎、穆武二人率领的两百弩兵,终于到达了两翼,在迅速列好阵型后,对处在彼此当中的侠勇们展开齐射,以此分担中间两百名信卫军长戈手的压力。
在这种情况下,侠勇军更显被动:他们想朝前冲突破,奈何武婴、乐进二人所率领的两百名信卫军长戈手死死捍卫着阵地,不容许他们踏上前一步;而更要命的是,华虎、穆武二人还在两翼用弩箭射击,这完全就是三面夹攻。
“嗖嗖——”
“噗噗噗——”
在一阵阵弩矢破空声中,侠勇们死伤惨重,可怜这些单打独斗实力丝毫不弱的草莽之士,很多头从头到尾都无法对信卫军士卒造成实质的伤害,就被无情地杀死,或死在那些长戈手手中,或死在弩兵手中。
“牟宵、牟宵!”
在混乱而不利的形式下,有一名侠勇一把抓住了牟宵的手臂,大声喊道:“弟兄们的伤亡太大了……至少有两百余名弟兄被那些该死的家伙杀死了。”
『两百余人?』
牟宵闻言大吃一惊,四下扫视,果然发现他五百名侠勇,此刻已倒下了一小半。
这让他心口一缩,不觉的攥紧了手中的利剑。
平心而论,死,对于他们这些亡命之徒来说,也并不是一件恐惧的事,相比较性命,他们许多人更在意的是名声,是义。
但问题是,他们死伤了两百余人,可对面那些狗娘养的信卫军,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确确实实的伤亡——虽说有几名信卫军被侠勇们投掷的利剑或刺穿了面颊,或割伤了面部、脖子,但这些人很快就退了下去,由他们的袍泽接替了位置,根本谈不上什么致命伤,只要及时包扎止血,这种伤势并不严重。
己方付出两百余人的伤亡,才换来对方微不足道的伤势,这让牟宵与在场的侠勇们,感到无比的恼火与窝囊。
“牟宵,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那名侠勇着急地说道:“再这样下去,我等怕是要全部死在这里!”
一听这话,牟宵大为光火,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襟,怒声斥道:“卫布!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怕死吗?你就是这样报答薛公对你的恩情?!”
那名叫做卫布的侠勇一把甩开了牟宵的手,亦怒声说道:“我卫布岂是贪生怕死?我只是不想这些弟兄们死地这么窝囊罢了!……你也看到了,那群狗娘养的信卫卒,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赵卒!我带着弟兄们冲了六七次,就是冲不过去那些混账的长戈,反而死了十几个弟兄……既然无法突破,为何要死盯着这里?”
“……”
牟宵闻言心中微微一动,说道:“你的意思是……”
只见卫布抬手指向两翼的信卫军弩兵,恨声说道:“先杀这些人!!”
“好!”
牟宵闻言大喜,当即与卫布各自招呼一半的侠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