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仲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默然喝酒。
其实很多内情他都知道,但他实在不好透露给田章,毕竟田章亲近归亲近,但彼此立场不同。
见蒙仲这般态度,田章心中更加了然了,笑着宽慰道:“贤弟,为兄没有刺探的意思。为兄只是发现,赵主父与赵王何不亲,此事或生祸端。你是赵主父身边的近卫司马,一旦赵国当真爆发内乱,你必定被牵连其中……”
“……”蒙仲微微点了点头,但仍然没有说话。
见此,田章便对蒙仲说道:“我教你几策,上策,即投奔齐国。过几日,为兄将返回临淄,介时,赵国亦将派遣使者随我前往临淄,我可设法要求贤弟作为赵使之一,贤弟可趁此机会远离赵国内乱……我认为,最多今年年底前,赵国国内或就会爆发一场内乱。”
“何以见得?”蒙仲惊讶地看向田章。
田章闻言笑道:“这有何难?……赵主父此番令我齐国臣服,其威望在赵国无人能敌,若他有什么别的想法,必定会在这段时间动手,达成目的,倘若过一两年,他讨伐齐国所得到的威望逐渐淡去,到时,纵使是赵主父,亦无能为力了。”说到这里,他索性挑明了此事:“若赵主父有意废赵王何而立安阳君赵章,那么,就在今年!”
“……”蒙仲惊愕地看了一眼田章,旋即释然地点了点头。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田章乃当世名将,哪里需要从他这边刺探赵国的情报?
更何况,赵主父与赵王何不亲近的事,只要不是瞎子都瞧得出来。
“我劝贤弟莫要牵扯其中。”
田章摇摇头说道:“王权争夺,素来残酷,以贤弟的才能,日后必然前程无忧,根本无需涉险,听为兄一句劝,过几日作为赵使随从前往齐国避祸,静观赵国内争,若赵主父与安阳君赵章取胜,贤弟返回赵国,仍能得到重用;反之,无论返回赵国还是留在齐国,都比此时留在赵国要稳妥地多。”
“……”
蒙仲闻言沉默了许久,最终,微微摇了摇头。
见此,田章脸上露出几许失望之色,但还是继续说道:“不愿作为赵使随从前往齐国避祸也无妨,贤弟可以与赵相肥义打好关系。今日我与肥义谈聊时,故意提起贤弟,不曾想肥义亦对贤弟大加赞赏,于是为兄索性就向肥义挑明了贤弟与我的关系……”
“说、说了什么?”蒙仲隐隐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当然是说了贤弟乃我师弟的事咯。”田章笑着说道。
蒙仲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他更加不知,日后该如何向他的老师庄子交代这件事。
而此时,田章低声劝说蒙仲道:“贤弟,虽然赵主父目前在赵国威望一时无两,但你别忘了,赵王何终归才是赵国现如今的君主,更遑论还有赵相肥义、安平君赵成、奉阳君李兑、阳文君赵豹等人支持,贤弟假如要留在赵国,切忌不可自断退路……此番,贤弟仅凭五百人就击破我数万齐军,足以证明贤弟的才能,肥义、赵成、李兑、赵豹等人皆年事已高,赵国其实亦缺像贤弟这般的年轻人才……”
虽然田章说得较为隐晦,但蒙仲还是能听懂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在赵王何一党与赵主父一党之间左右逢源而已,如此一来,无论哪一方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他都不至于会遭到清算。
当晚,蒙仲告别了田章,独自一人走在回王宫的途中。
走着走着,忽然有一辆马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他转头一瞧,就看到阳文君赵豹从车帘内与他打着招呼。
“小子,回到邯郸,怎么不来拜见老夫啊?若非碰巧撞见,老夫还不知你已回到邯郸……来,上车,到老夫府上喝两杯!”
『巧?』
蒙仲看了看左右,发现自己所走的这条路,根本不是阳文君赵豹平日里往返军营与府邸的那条路。...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