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就笑道,“老爷,您不也是因此才更喜欢林家人吗,否则也不会把栋少爷送去常住。这次的事,幸好还有唐大人等帮忙援手,林家也是本事了得,硬是化险为夷了。”
“倒是忘了,这小子如今在北茅还是京都?他爹和二叔是废了,如今不求他如何出息,只盼着他能明事理,将来足以撑起我们周家的门楣就好。”
周山院,两个二儿子都是老妻在教导。慈母多败儿,免不得娇惯,旁人看在他的颜面上又多有恭维忍让,以至于他终于有了空闲教导的时候,才发现两个儿子已经长歪了。
骄傲自大,短视狭隘,对权势喜欢算计,又偏偏没那份心智。
他除了极力压着他们读书,少参合外事,也再没有其余办法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原本以为儿子虽然蠢了一些,好在还算听话。
结果,他们就干出了拦截消息的事儿。
“准备行李,回京都!”
“老爷,您才回来不到一月,如此来回太过奔波了。再说书院这边…”
周兴话没有说完,意思却很明显。身为书院的山长,这几年为了姚家之事,几乎很少留在书院,若说书院有先生们掌管,一切正常。但到底不能太过忽视,否则学生没什么怨言,学生的家族也会有怨言。
周山长却早有应对,摆手道,“无妨,通知下去,这次我亲自带大考的学生上京,提前一月熟悉考场。”
熟悉考场?这倒是个好借口。
周兴会意,赶紧应了下来。贡院那里,除了大考那几日,其余时候都是空着。以岳麓书院的名头,想要带学子们提前进去走一圈看看,做到心里有数,也不算难事。
但这一圈儿对应考学子们可是太重要了,起码准备用物时候会更容易,最重要是少了陌生感,也就不会紧张,正常发挥。
果然,消息刚刚放出去,整个书院就热闹了。原本要进京大考的五十多个学子,都是欢喜坏了,忙不迭的准备行装。
同一时间,跟随囚车上京的四五个林家族人,在两个剑手的陪同之下,也快马奔回了北茅。
他们是一路跑一路大喊,“林家含冤昭雪,献新粮封公爵,封地北茅县!”
安州府是他们必定要落脚的,时刻惦记林家安危的百姓,哪里肯放他们走,城门口的饭馆直接把他们扯了进去,热饭菜端上,众人边吃边说起经过,末了连银子都不用给,甚至马匹都给喂饱了,赶紧就能上路了。
饭馆里的客人们得了消息,连饭都不吃了,又跑出去同亲戚朋友说起,不到片刻整个府城就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这般,有人尚且不心安,又跑去林家的几处铺子走动,买上二斤点心,问几句详情。
虽然也没有问出什么再多的消息,但笑着扔出一句,“这可太好了,没枉费当初按下的血手印啊!”
待得在出门时候,就能抬头挺胸,骄傲的好似林家有如今都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了。
安州府里上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北茅了。
林家几个村人进了县城就分了开来,有直接跑回林家村的,有跑去便宜坊的,有去各个学堂的。
于是,县里县外的鞭炮声,几乎前后脚的响了起来。
男女老少,但凡能走动的,都不避严寒跑去了街头,兴奋的嚷着,“你们听说了吗,林家没事了!”
“当然知道了,林家老太爷还当官了,大官儿!”
“听说是献了新粮食,皇上高兴,就封了国公。”
“我就说林家肯定没事儿,老太爷既然能带着大伙儿种稻子,家里再拿点儿什么新粮食出来,也不算出奇。”
“就是啊,就是啊!真是谢天谢地,老天爷开眼啊!”
“你们都知道什么,我听说是林家的姑娘定给八皇子做正妻了,这新粮食是老太爷给孙女的嫁妆呢。没想到皇上圣明,又封了老太爷一个爵位。最重要是给了封地,就是咱们北茅县。以后咱们县里大事小情就都是老太爷说了算了,大到收税徭役,小到偷鸡摸狗,老太爷都管!”
“这话当真?可是太好了,老太爷仗义大方,以后咱们可是不用怕了,老太爷肯定不会对咱们不好。”
“就是啊,林家四个老爷也好,无论这爵位传给谁,咱们都不怕,起码能享及时年的福分!”
“你们说林家,怎么这么幸运呢,人家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祸,林家摊上就这么容易过去了。说起来,林家难道真有山神保佑?”
“肯定是了,否则怎么会这么顺利。不行,我要买香烛去,我也拜一拜山神,求他老人家保佑我儿媳这一胎是个孙子。”
“同去,同去!说不定林家又要摆流水席,咱们也跟着沾沾喜气。”
整个县城都热议一片,人人都兴奋的不成。便宜坊里人满为患不说,肉铺迅速被卖光,杂货铺的酒水和香烛也卖光了,茶楼和酒馆也是人满为患。
这一时刻,林家俩字彻底成了这片土地的主宰。
林家村里,姚老先生读过吕念的书信,也是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不说林家在他危难时候,伸出援手的恩情,只说这么几年相处下来,林家老少早已是他的亲人了。
豪爽仗义的老太爷,和蔼的老太太,憨厚勤快的林大海兄弟,嘴硬心软的冯氏,闹腾又懂事的小子们,古灵精怪的娇娇,孝顺的林大山夫妇。
每一个都是撑起他安宁和乐日子的亲人,若有一个出事,他都舍不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