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岚一路上都在出神,对于绿央的问话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经常答非所问。绿央并不知道柒岚和刘季的关系,只是很疑惑。子婴知道他们的关系,但却一直沉默无言,没有说话。
天空闪过一声惊雷,飘起了丝丝细雨,子婴和绿央柒岚走到了一处破壁残垣下躲雨,这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绿央满脸晦气的望着大雨,噘着嘴蹲在地上,子婴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阁主,您在想什么呢?”绿央闲来无事,问道。
子婴低沉的说道:“阁主金铃从不会出错,为何今日会让外人听见铃声?”
绿央歪着脑袋想不出答案,开玩笑道:“不会是这个金铃,坏掉了吧?”
子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绿央被子婴看的发毛,打了个哆嗦,收起了笑脸。子婴回过头来仔细的打量柒岚,在心里默默地嘀咕:这个女人,究竟是何人?
柒岚双眼无神的凝视着漫天的大雨,心里仿佛被麻痹了没有知觉。远处,有一个身影若隐若现,柒岚不知怎么的,径直的站了起来,朝那个人影走去。
“喂,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啊?”绿央在她身后着急的喊道,可是柒岚却闻所未闻,径直朝前走。
子婴知道柒岚心情不好,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尽快回来”,便闭目打坐。他的烦心事一大堆,实在没工夫搭理柒岚的感情创伤。
柒岚跟着那个人影,一直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那人影这才缓步走出来,站在了柒岚的面前,冷笑着看着她。
“是你。”柒岚脸色沉了下去。
吕雉冷哼一声:“柒岚,我知道是你。即便你带着假的面皮,我也知道,你就是柒岚。”
柒岚诧异了一瞬,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下来。她轻轻地在脸上撕下伪装的面皮,露出了本来的面容:“没错,是我。”
吕雉脸上又阴沉了几分,柒岚本来的面容让她更觉得可恨:“我还以为你从悬崖上摔下去已经摔死了呢,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柒岚不甘示弱,轻笑道:“不好意思,我有主角光环,死不了。”
吕雉皱了皱眉,显然对这句话没有理解。不过她也不想和柒岚多费口舌,便单刀直入的说道:“我过来是想警告你,离季哥哥远一点,就凭你的身份地位,根本帮不了他,他如今最需要的是我,只有我能给他他想要的。”
柒岚的心沉了下去,吕雉的话虽然很难听,但是却并非毫无道理。刘季要想取得天下,离不开吕家的支持,任何心有大志的男儿,都会选择吕家。
柒岚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她有气无力的说道:“既然你看的这么清楚,难道不会觉得委屈吗?你心爱的男人只是在利用你,并非真心待你,你心甘情愿如此吗?”
吕雉轻笑:“柒岚,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天真。像季哥哥这样胸怀大志的人,是不会被儿女私情阻拦的。要想成为他的女人,首先要成为他身边最有用的人。”
吕雉朝柒岚走了两步,走到了她面前,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当初你被困在芒砀山,季哥哥为你舍身犯险,你真的以为他是在乎你的安危吗?”
柒岚心里一惊:“你什么意思?”
吕雉像是看笑话一样,盯着柒岚:“我从小和季哥哥一起长大,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如果没有芒砀山的土匪兵力,你以为他真的会为了你只身犯险?他就是在赌,赌那些土匪们会弃暗投明,跟在他手下,成为他的兵。”
柒岚脸色惨白,她轻轻摇着头,不相信吕雉的话。吕雉却阴笑着步步紧逼,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割开柒岚内心的伪装:
“他虽然关心你,却只是在利用你。因为只有抓住了你的心,才能利用韩信,才能让韩信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韩信是那些山匪的头儿,只要韩信臣服于他,难道还怕那些山匪们不对他衷心吗?”
柒岚跌坐在地上,瓢泼大雨沾湿了她的衣裙,她却毫无所知。她脸色惨白,内心冰冷,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阿季他的心思之缜密,实在是令人心寒。
吕雉从怀里掏出一个面皮,递到了柒岚的手里:“这是我闲来无事,找工匠做的易容面皮。是按照我的模样做的,你不是精通易容术吗,你要是不信,就自己去问问他吧。”
薄薄的面皮,在雨水的冲刷下,沾染上了点点雨珠。柒岚不相信吕雉会有这么的好心,可是她的内心渴望着答案,她没有多想,便从吕雉的手里接了过来,很快的带到了自己的脸上。
她需要一个答案,她需要真相,她想要知道,阿季,不刘季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望着柒岚匆匆离开的背影,吕雉的面容闪过一丝杀意。她不动声色的讲一个黑色的小瓶丢在了地上,那瓶子已经空了,吕雉面色阴冷,转身离去。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跟我争季哥哥了。”吕雉冷笑着拂袖离去。
滂沱大雨,雨点不断地落在柒岚的身上,柒岚撑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踏过泥泞的水潭,朝府衙走去。
府衙内,刘季坐在后院的凉亭上,院子里只有雨水落地的噼啪声,水珠从叶子上滚落,掉进了水里,激起了一道道涟漪。
柒岚缓步上前,轻声叫道:“阿季。”
刘季身子猛地一怔,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让他激动不已,他疯了似的转身,却看到了吕雉的容颜。刘季眼眸里的光芒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