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刀似弧形,刀锋一片青蒙蒙的,寒光凛冽,映着旁边那四处跳跳跃跃,高低飞舞的烈烈火焰,盎然漾出一派灵动的血红之色。??
?血龙注视着高阳常胜手中的那把刀,眉头紧皱,目光中所含神采甚是奇特。??
高阳常胜敏锐地发现了血龙复杂好奇的异样眼光,当即向他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却自顾去看掌中那道窄窄的刀锋,目光之中,似乎隐含着千百万种说之不清,道之不明,欲语还休的心情。??
那种种微妙难言的心情,似乎是痴恋,又似乎是惆怅,还隐隐约约,有些恣意的沉湎意味混合其中。??
如此看了许久,那高阳常胜方才渐渐地收回目光,却平静地举目望向刘辰广,仿佛不带任何情绪似的,生硬地说道,“我以为你们已经走了。怎么,你们难道还不愿意就此撤退么?”
刘辰广冷笑一声,也自用十分生涩强硬的语气说道,“没错,我们还没走。我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更从不轻易便言撤退!”
整个演武场上的人,此时此刻,都在吃惊地打量着这一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不知道他究竟打的是何等主意。??
而众人之中,又尤其以那武凤翔最为错愕,惊诧莫名。他看到这一幕,不禁睁大双眼,微微张开嘴巴,感觉就要合不拢来了。??
他实在难以置信,心中十分奇怪,无法不怀疑地再三暗自揣思道:嗯,原来高阳常胜就是这个蓬头大汉。这个人和丘无源恰正是死敌,他们之间,原本有一场生死之战即将展开。??
仇隙尚未完结,恩怨犹自胶着,按道理,他便应该趁机落井下石才是啊。怎么看他今日的表现,竟似乎反倒要帮助昆仑派了?不对呀,他这么做显然大违常态。这其中究竟……又是何缘故???
武凤翔心里想着这些,不禁向前走出两步,大声疾呼道,“高阳前辈,晚辈武凤翔冒昧来相请问,只因现有一事不明。”
高阳常胜冷冷扫视了他一眼,却淡淡地说道,“哦,你就是那方无俦的儿子,武凤翔么?”
“不错。”武凤翔听见他居然对自己已存有印象,并且还连带说出了自己母亲的名字,心知他的这些相关信息,应当都是从昆仑派处得来。随即也猜测到了他和昆仑派中某人,势必曾有过交集。??
这般看来,在他心里肯定已经存有了先入之见,自己刚才失察之下,不慎强行出头,确实是有些过于唐突。既已如此,那么便不宜再枉做小人了。
想到这里,武凤翔自不愿再哆嗦饶舌,只是由于高阳常胜业已如此问起,回应一声还是必须的。因而他略微后退半步,依旧恭声说道,“晚辈正是武凤翔。”
高阳常胜徐徐说道,“你方刚跟我说有一事不明,虽然似乎不愿再说起这个问题,但我却颇感兴趣,并且有心跟你坦诚明言,你既然是方无俦的儿子……”
把话说到一半,却见武凤翔似乎想刻意回避,他当下也就将话锋一转,只切直地笼统说道,“也罢,由于你与昆仑派的对立情绪作祟,故而累次三番从中作梗,希图侥幸得逞某种隐秘妄想,倒也完全不难充分理解。??
至于你对我的提问,尽管也未必能安着甚么好心好意,但却毕竟不过如此而已,可以轻轻揭去,忽略不计,所以就此翻篇,不说也罢。”
貂儿本来就在一边支棱起耳朵留神细听,这时却忽然发言大声叫道,“不要。他还有些什么不得了的坏心眼啊?高阳大叔你若知道的话,你一定不要揭过,一定就要揭露揭发了出来啊。??
大叔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他和他的那个坏娘亲方无俦一样坏呢。当面兄弟笑嘻嘻,背后暗中使绊子,一言不合还得给你插刀子。全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可不能含糊含蓄,反而替他们去充当老好人,须知和稀泥坏大事儿啊!”
“呸,你才是个坏人呢!”在貂儿犹自话音未落,高阳常胜尚未接口之际,却听一个娇嫩的声音怒斥道,“休要背地里无礼,胡乱谩骂我无俦姑姑!”
众人看时,但只闻其声,却不见人影。然后大家仔细以目巡视搜索,方才终于发现了那个说话的人——却原来是自称奉了方无俦之命,特意前来寻找武凤翔回家的那个呆萌的小姑娘,陕荍枝。
这小姑娘有点天然呆。刚才因为众人打斗得着实太也凶狠了一些,她被吓得赶紧跃到十丈之外,爬上一棵大樟树上妥妥地藏躲了起来。?
?这时候,她却因为觉得貂儿的话太过气人,伤害到了她对无俦姑姑那崇拜满溢的丰富感情,所以不顾害怕危险,当即大声提出抗议的质责。
她原本出现过的,众人对她纯真嫩娇的印象也颇为深刻。只是后来大家都忙于打斗,一时之间,又将她给忘诸脑后了。??
她既天真幼稚,也十分胆小,害怕自己让人发现了,飞纵到树上来追杀自己,因此闷头闷闹,严严实实地躲在樟树顶上一直大气都不吭一声。??
那棵樟树十分高大茁壮,枝繁叶茂,她又刻意隐藏,是以谁也没有察觉到她竟然潜伏在那上面去了。甚至有些人,反倒将她原来出现在这里的情况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然而她这时一说话,被众人寻找到目标之后,众人却又理所当然地,立马就将她回想了起来,都纷纷抬起目光,一起仰望着那棵树上的这名愤怒而又单纯的美丽少女。
陕荍枝见到自己被大家发现,一时有些害羞,却也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