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昏昏沉沉间,似是腾空而起,身子轻飘飘的飘在半空当中。她浑身舒泰,似是飘在云端。似是美梦一场,又恍若到了仙境。她不愿睁开眼睛,唯恐惊醒了美梦,又恐当真到了仙界,反而错过了仙境美景。
小丫头纠结的睁开了眼睛,一瞧之下,心中一惊。实在是眼前的一切都太过熟悉了些。
头顶上洗的发白的蓝『色』床幔,身上盖着的蓝底碎花粗布被子,以及头下枕着的菊花枕头,都在静静提醒着她,这就是她的屋子。
小丫头惶恐的坐起身来,她环顾四周,再次确认了这就是她的屋子。莫不是人死了之后,还会回到自己生前所住的地方?小丫头正懵懂间,突然听到院子当中有声音传来,她战战兢兢的起身,小心翼翼的汲着鞋,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透过门上的雕花,悄悄的朝外看去。
院子当中面对面的立着两人,其中一人穿着一件红『色』澜衫,对面那人则穿着一件泛着白『色』银红『色』袄子,头上戴着只老银簪子。
这人自然便是李姨娘,而李姨娘对面那人,小丫头又瞧了一眼,这才惶恐的发现,这人竟然是自家公子。
小丫头这边瞧得胆战心惊,院中的李姨娘心中也是波澜起伏。不过是打骂丫头这种小事,如何会惹到了王公子
李姨娘当真百思不得其解。她皱着眉头,努力的做出了一副温婉的神情,语调轻轻柔柔的说道:“不过是个丫头而已,郎君何必如此动怒?”
王公子不言,目光深沉的看着李姨娘。李姨娘突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来,她捂着心口,口中悲悲切切的说道:“郎君为何如此看着我,妾身当真是无辜的。雪雁这丫头最是蠢笨懒惰,昨日李她烧完了厨房里的柴火,我便让她去领些新柴来。谁知她领回来的新柴无论如何都燃烧不起来。妾身实在口渴难耐,这才出了屋子查看,这才发现雪雁这丫头竟是糊里糊涂的领回了许多的湿柴。所以臣妾一怒之下,才会打了她两下出气。为了郎君,妾身的脾气早已改了,我如今已经许久不曾任『性』吵闹了。”
“打了一两下?”王公子终于开了口,唯有寥寥几字。
但这却让李姨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毕竟谁也不想对着一堵墙说话。所以李姨娘又转换了神情,她掏出帕子,轻轻的拭着眼泪,低声说道:“郎君莫不是不相信妾身?妾身既然已经悔过了,那么自然不会任『性』了。郎君若是不相信,直管唤雪雁那丫头出来,让她来还妾身一个清白。”
李姨娘的泪珠像是夏日清晨里的第一滴『露』珠一般晶莹剔透,待泪珠缓缓滚过面颊,李姨娘这才轻抬手腕,神态哀伤的拿帕子揩去了眼泪。她打定了主意,便是雪雁出来与她对质那又如何?她就不相信,那诺诺弱弱的小丫头敢当面与她对质,除非雪雁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李姨娘算盘打的好,但是无人捧场,便显出了几分尴尬,王公子的目光深沉悠远,像是从她面上一路瞧到了她的心里,李姨娘不免心虚,但是面上依旧做出大义凛然的面孔出来。
很快王公子便开了口,他朝着雪雁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沉声说道:“那么便让雪雁出来罢。”
李姨娘一愣,实在想不通,王公子竟然会真的让雪雁出来与她对质,她默了一默,一个抬眼,一个垂眸,一脸的委屈,“郎君竟然不相信妾身,也罢,妾身现在就去让雪雁出来,以此证明妾身的清白。”
雪雁眼瞧着李姨娘如同弱风扶柳般的朝自己这里而来,她赶忙猫着腰,迅速的扑回床上,她堪堪躺在床上,盖上了粗布被子,李姨娘的脚步声已到了门口。
“吱扭”一声,门被推开,李姨娘走了进来,雪雁慌忙合上了眼睛,放平了呼吸,装作未曾苏醒过来的模样。
再说心中忐忑的李姨娘进了屋子,她一路走到雪雁的床前,瞧着面『色』苍白的小丫头呼吸绵长,睡得正香。
李姨娘恨不能立时回到院子当中告诉王公子,雪雁这丫头还未苏醒,但是她心中也明白,这般说辞之前用着还行,若是现在用这种理由来搪塞王公子。他定然不信,李姨娘心中迅速有了决断。
打定了主意的李姨娘伸出冻的冰凉的手,狠狠的卡在了雪雁的脖颈之上。
雪雁本就是装睡,如今脖子一阵剧痛,她乍然睁开了眼睛,惶恐的看着李姨娘,口中想要说话,嗓子间却是剧痛不已,她哀求的看着李姨娘,口中“荷荷”声不断。
李姨娘狞笑着看向雪雁,口中的话语,比她掐在雪雁脖颈之上的双手更为冰凉,“我且问你,你可还想活?”
雪雁的一张脸,憋的通红,之前上吊时那种绝望痛苦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慌『乱』的点着头,口中努力的发出:“活……活……活……”的嘶哑声。
李姨娘闻言,并未放开狠狠掐在雪雁脖颈上的双手,她死命的掐着雪雁的脖子,张口说道:“我若是现在掐死了你,就对郎君说你不治而亡,你觉得郎君是否会怪我?”
雪雁几欲昏厥过去,恍惚间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紧紧的抓着李姨娘的手,想要拉开她的手,但是脖子上剧痛,让她越无力。她目光哀求的看着李姨娘,似是在求对方放自己一条生路,
“你这丫头虽说是愚蠢至极,但好歹也算是服侍我了一场。我如今便为你指上一条明路。”李姨娘居高临下,目光轻蔑的看着雪雁。
雪雁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