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仄仄是阿拉斯加。”仄仄是伊旎养的狗的名字。“雪橇犬对奔跑有一种狂热,和其他的同类相比。”说着伊旎转过身倒着在路上走,展开双手,面朝黑黢黢的天空,好似很多爬上山顶要大声宣泄的人一般,我以为她也要大喊一声,但她只是和平时一样说着,“所有的犬我独爱阿拉斯加,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种话往往都不需要回答。
“因为它会在街道上狂奔,那种对自由向往的力量顺着狗链传到我手上,带着我一起跑的肆无忌惮。那种感觉让我沉醉。仄仄也是如此。”
奔跑,象征着自由。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样的无聊才会爱上这样一种“神经”的活动。
伊旎和仄仄一起奔跑在草地上,我站在遮阳伞下看着,这个骄傲的聪明的女人终于有一天能在太阳下表现她的率真。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管家先生过来了。
管家先生是个特别和善的老先生,彬彬有礼。
“丁汀先生喜欢狗吗?”
被这样称呼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额……挺喜欢的。就是没有养过。”
“那您就有些不太清楚了,有些事的话。”
“什么?”
“那你想听一下小姐和狗的故事吗?”
“嗯。”
管家先生微笑着看着远处欢快的仄仄,继续说道,“阿拉斯加这种狗,本身并不像藏獒那么凶猛,毕竟是一种雪橇犬,智商和温顺程度都是很好的。所以经常算是比较友好,通常被养的时候可能会听几个人话,但仄仄不一样,它只听小姐的话。”
“因为是伊旎对它最好?”
管家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们现在见面很少了,但仄仄还是最听小姐的话。我侍奉过很多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唯独伊旎小姐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人。不论从哪些方面来说。”
“在有一天接小姐放学回家的路上,坐在车里看到了一只流浪的怀孕的母狗。
‘德叔,它怎么了?’
我看过去,那只狗肚子耷拉着,走路有些不稳当。想必营养跟不上,加上天气很冷的情况。我如实的告诉了她。
让我吃惊的是,小姐说的不是关爱它的话,而是:
‘它拥有和我一样的眼神。’
小姐让我停车,把它带回来了。原本全身脏兮兮的狗,被小姐洗得干干净净,被喂的饱饱的就睡下了。
那便是仄仄的母亲,小姐给它起名叫平平。
当时我告诉小姐,夫人是不会同意她养的,让她赶紧找认识的人,送给他们。小姐表面上答应了,却迟迟没有动作。直到夫人从三天后开完会回来,发现了。夫人有鼻炎对动物毛发过敏。在夫人的命令下,狗正要被女仆们扔出去,小姐第一次跪下来求夫人。
‘母亲,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就让我养它吧,我保证不添麻烦……’
夫人就是这么一个强硬的人,那只小狗就在冬日从家里扔了出去。小姐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夫人,夫人被惹生气了,
‘你再不起来,马上见到的就是它的尸体。’
小姐不求了,就站在门口,隔着玻璃看着平平,默默地流泪。老爷不忍这样下去,便让司机把狗给送走了。随后,小姐就大病了一场。
第二天一家人忙着请医生来的时候,原本在房间里的小姐不见了。”
“平平深爱伊旎小姐,小姐曾救过它一命。”
伊旎在晚上的时候就从家里逃跑了出来,一直在找平平。喊到后来嗓子都哑了,小脸冻的通红。后来看到街边的广告,灵机一动。一路边问边跑,直接就奔着最近的警察局去了。
“小朋友,你有什么事?”
伊旎哭着喊着,显得相当可怜,“我妹妹走丢了。”
“你家人呢?”
“他们到处在找呢。我听说,警局里有一种狗狗特别会找东西,你能让它闻一闻我妹妹的东西然后帮我找她吗?”
警察惊诧的看着这个才七岁的小女孩,直至感叹她的聪明。
带着缉毒犬的警察们跟着伊旎的小步伐就上路了。人口失踪毕竟是大事,找了整整一天,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伊旎的“妹妹”就被找到了。
所有人都被伊旎骗了,但医生还是帮伊旎检查了安静趴在地上的平平,周围满是冰块,却发现平平的心已经没有了心跳。
伊旎一把跪在平平面前,抱着它温热的身体,止不住的哭泣。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害了你……我害怕孤独,擅自把你接回家……”
“好像有一只小狗!”
平平生下了的那一只小狗,被送到了宠物医院,伊旎则还是抱着大大的平平在医院的座椅上。
她抱着它,边哭边说。说着这些年她自己的故事,整整两个小时,直到她父母来接她回家。她都没有松手。
“这一次,我不会再松手了。平平,我和你一样,不自由。我以为我们可以心心相惜成为朋友,我自私的想法却害了你……”
是召唤一样,平平好像听到了她的呼声,在她怀里呜咽了一声。
“医生,医生,平平它还活着,你们快救救她……”
“就这样,平平奇迹般地活了过来。有时候呢,感情这个东西并不在乎时间的长短。就像小姐和平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