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下为何要化作我的模样?”
“那个小丫头也就看见你的时候,身上的杀气才没那么重,许是与你师父有关……”话音未落,他尝试着去探寻青苏口中的师父是何模样,却被倾漓剑给挡了回来,“有趣,你好歹也是只半妖,中了妖术也全然不知。还真是……”
青苏听着他不知所谓的话语,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一抬眼,他却已走远了。
青苏顺着突然出现的小径一路走去,里头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此地与妖界全无半点关系,像极了人间的小镇,他一到那里,就引来了路旁的小妖的议论纷纷,“半人半妖的小家伙,竟敢这般横冲直闯,看来,外头的那位妖族护法也太不管事了。”
“那日我见到漫天的血色,便知妖帝定然驾临西荒,却不知等来等去,没等到妖帝,反而等来了这么一个说不出名号的小妖,与其在这西荒暗无天日的活着,还不如去人间好生游荡一番。”
一声媚笑,“你个呆子,数年前封印西荒的那个小丫头还困在西荒呢!你现在跑出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那妖好似恍然大悟,尔后笑了笑,“的确是个莫名其妙的小丫头,方才玄蛇险些折在她手中,罢了罢了,本公子不与那等小小的仙门弟子计较。”
“还不计较呢!那个小丫头可是那人的得意弟子,就凭你这点把戏,只怕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再说,妖帝未至,谁敢擅自出了西荒?”
真是怪哉!
青苏自然知晓他们口中的人便是师伯,正想开口说什么,远远的走来一个人,竟是,与他方才遇上的那只树妖长得别无二致,他一走进,路旁的小妖瞬间作鸟兽散,“便是手执倾漓剑,也不该这般招摇过市。”
“阁下这是何意?”青苏微微蹙眉,冷冷的看向他。
他的眼珠子在青苏身上转了又转,青苏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毛,这个感觉,与湖面之上的那只妖给他的感觉如出一辙,“君上久不归来,如今反倒是将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将青苏的疑惑看在眼里,也不多言,只是为他引路。
青苏暗暗觉得奇怪,好像自从他踏进了这里,身上的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与当年身处妖族之时一般。
“君上请——”
青苏也不看他,只是微微有些纳闷,大步就往里走。记起方才那妖曾说他身上也有勾魂令的气息,即是如此,他便可借此寻到师父的去处,当务之急,是要如何出了西荒!正在苦思冥想,倾漓剑飞了出去,青苏赶紧跟上。一道银光闪过,青苏愣愣地看着那具被冰封的肉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许久之后,才微微挪动了脚步,云珩为何会在此地?
冷不防被枯树缠住,手腕很快就见了血,青苏却只是看着那幅画久久无法回神,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以捉摸凌厉的气势,惊心动魄的寒意袭来,原本缠住他的枯树仿佛感受到了那股寒意,不动声色地微微松开,却被倾漓剑斩断一切。只听到一声惨叫回响,渐渐的,越来越几不可闻。可外头瞬间变了天,雷声阵阵,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青苏收回倾漓剑,这里的一切瞬间恢复了平静,一个又一个幽蓝的魂魄浮起,满脸迷茫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青苏。
青苏定定神,捡起那副画,仿佛看见了烛火下的师父。许久之后,他走了出去,门外侯着的人见了他,先是一愣,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君上。”
“下去吧。”
“我今日方知,原来君上的小师父便是勾魂令的新主,不过,君上可知,你那小师父只怕是熬不过十年了。”
“你这是何意?”
他故作惊讶,“君上竟是不知,勾魂令本就是靠着吸去仙者魂魄而长存世间,若非如此,勾魂令也不会被封于丰都之下。永不见天日,多年前也不知是谁将其取出,给了你师父。故而,本座预测,你那小师父修为毁于一旦也是迟早的事。”
青苏静静地站在那里,他自以为有了这一身的修为便可护师父一世平安喜乐,却不想若不是误闯此地,他这一生都会被瞒在鼓里,师父从未说过什么,对他却是近乎于放纵,过于保护,这一点事无可厚非的,就连师伯都说师父将他看得那样重,绝不可能轻易就不告而别。这其中定然有隐情。
跟着师父的这些年,师父一心为他修补这副残破不堪的肉身,他本以为瞒下的,师父又岂会不知?
这么大的事,师父为何对此一字不提?甚至将昆吾剑给了师尊,这说明——
师父已无心于此。师父见他已能自保,便抽身离去,在这之前,师父一心要他积累功德,早日得道为仙,也只是想着她消散之际,他一人在这世间也不至于再受怨气所累。云珩曾要他许诺会护住师父,可他何德何能,用什么法子将师父身上的勾魂令取出?
细细思量,青苏忽然间觉得自己很没有。竟连师父的踪迹都寻不到。
“可有法子将勾魂令取出?”
“看你小师父的那样子,丰都之君只怕是已然束手无策,君上若是肯回到那副身子里去,或许便有了法子也说不定。”
“那不是青苏,即便我占了他的肉身,也不是师父的青苏。”
“这具肉身,是你师父求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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