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南烛只觉得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再睁眼时,息国王城就在不远处。
等他回过神来,身旁哪还有人?微微眯起眼看了一眼泽漆消失的方向,尔后一言不发地进了城。
他虽不知晓青府那位大小姐与方才那人的关系,有关她的一切也不过是道听途说,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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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漆默默地往回走,心中忐忑不已,可是,才出了息国边界,就遇到了一个极为难缠的家伙,泽漆一向并不理会这些事的,不管是哪一世的她,但眼前的这只小狐狸实在是难缠。
“十年不见,当日的鬼丫头成了仙,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听出他的语气酸溜溜的,泽漆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只小狐狸不知从何时得知她能识鬼神异象,便一心要拐了她去降妖捉鬼,美名其曰为了积功德,从一开始的威逼到后来的利诱,甚至只要一有空就扮鬼吓她身边的人,常常让别人以为她在自言自语。却又拿她无可奈何,每每骂骂咧咧地离去,又苦巴巴的凑上来。
“臭狐狸也着实令人刮目相看。”泽漆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单看他额前尚未尽散的一撮毛,便知道他化为人形也不过是这几日的事。
“鬼丫头,方才你救的那人不会,是你的情郎吧?”狐狸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看着泽漆,好像对什么都了如指掌。
泽漆一顿,“本小姐早就说过,不会与你去降妖捉鬼,你死了这条心吧。”
显然泽漆着实低估了眼前的这只小狐狸,他却是有混淆视听的本事,“鬼丫头还恼羞成怒了。”渐渐靠近泽漆,啧啧几声,“鬼丫头,我听闻上清宫尊上并未收徒,可是为何偏偏收了你?”
渐渐的,那言辞之间越来越有咄咄逼人的意味,泽漆终于忍不可忍,面色越来越冷,“臭狐狸,本小姐为何要向你解释?”
泽漆的这番言语听在他耳中,心中愈发不是滋味,他自认当初那般低声下气,着实丢脸,虽然他当时确是存了利用她的心,却也暗中护住她不被她的那位后母毒害,甚至——可是鬼丫头就是死活都不肯松口,不惜在其母墓前立下血誓,一生不与仙门此道有丝毫瓜葛,他这才歇了心思。
哪知她一转身就拜入上清宫,还成了上清宫尊上唯一的弟子,也怪他年少无知,轻信了她,后来求如山大变,只需一眼,他便知道就是当年的那个鬼丫头的手笔,如今见了活生生的修成仙身的鬼丫头,怎能不教他气愤?他好歹也算半个仙,苦修了多年,还是借她飞升之机才得了半分仙缘,这样想着,脸色渐渐变了,他竟然连一个鬼丫头都比不过。
越想越不平,存了心要气一气她,“鬼丫头,当年的那碗药,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是谁做的么?”
眼睑微微跳动,泽漆抬起眼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以为,我自己查不出来?”
他一噎,指着泽漆,气不打一处来,“哼。”
泽漆摇摇头,转身就要走,“是你外祖母的意思。”
泽漆一怔,他见泽漆停下,便继续高声说道:“祭府一族世代相传的秘密,你不会不知道,可是,那是你母亲,你当真愿意她死不瞑目?”
泽漆咬着牙一言不发,他走到她的跟前,极缓极慢地吐出一个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语,“原本,那碗药,是你的。”
泽漆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些流言蜚语,她也是能忍则忍,甚至说服自己不去计较,可是,她为何这般歹毒?
“当初那位送我出府的人,是你找来的?”泽漆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他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动,就要歇了心思,突然听到她冷冷的冒出这么一句,瞬间便来了兴致。
“陪着你身旁的夫人才是,可你竟让她去勾引你父亲,本公子仔细思量了许久,着实像极了你的手笔。”
从他的反应来看,泽漆便已笃定了是青空所为,惹出祸事倒是不怕什么,只是算起来,日子越来越近,那些人不可能没有丝毫反应,看来,要尽快找到她才是,“臭狐狸,你不必找那么多的借口,你不过是因着祭府中的阵法挡了你,你进不去罢了。”
他瞬间眼前一亮,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这么说,鬼丫头答应助我了?”
“你修为尚浅,又只顾着惹是生非,入了祭府,怕是很快就教人察觉到端倪。”眸中的光闪了闪,抬起眼看了他的一眼。
谁知他竟涨红了脸,垂下头,泽漆微微叹了一口气,“不过你胡搅蛮缠的本事的确少有人及。”
他本就对此不屑一顾,鬼丫头都这么说了,祭府他还非去不可了,瞬息之间,脸色变了又变,“鬼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想借我的手为你做事罢了。毕竟这种事情由你亲自动手,传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好。”
眼眸微微动了动,极快地闪过一丝冷意,“臭狐狸,本小姐何时在乎过名声?”泽漆无意与他逞一时口舌之快,只是提及祭府,她是有必要去一趟青府了。
他一时语塞,瞪大了眼睛盯着泽漆,他本就算好了鬼丫头定不会与他计较,这才口无遮拦了些,却不免提及祭府中人,这样想着,对泽漆发怒一事也有了说法,只是鬼丫头近年来的行事愈发诡异了。见她仍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得不将满心的疑惑压下,“鬼丫头,你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只是——”
泽漆与他打交道那么多年,怎会不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