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知无力阻止她,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没有一丝波澜。
一道惊雷落下,地面蹿出一道道红影,渐渐凝聚成女子的模样,泽漆淡淡的开口:“你要找的人,本小姐已经找到了。至于你要如何处置他,本小姐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三人听得真切。
那女子刚要碰到那人,却被一道刺目的强光挡回,微微侧目,“你这是何意?”
泽漆这厢苦思不得其解,那道光越来越强盛,渐渐的,那女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泽漆紧紧皱着眉头,堂上的那人突然放声大笑不止,口中喃喃念着:“都去死吧……”
这一变故实在太过蹊跷,泽漆只觉得掌心像被烈火灼烧一般,指尖轻颤,在那人仓皇失措的神色中,恶意的笑着:“活着的时候拿你没办法,不代表死了也问不出什么。”
那人早就听闻祭府中是如何可怕云云,本想借这府中人的手除了心头大患,不料却落到了泽漆手中,纵然满腹经纶,但无法说出一字,只是哆哆嗦嗦的,不停地往后缩了缩。
泽漆甚为不满,皱着眉看了玄茗一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人立刻爬起来,对着玄茗磕头,咚咚咚的声音不绝于耳,越来越响亮。玄茗微微蹙眉,一挥手,那人被拉了出去。
带着淡淡的告诫,“今日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忘忧咬咬牙,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些,“是。”
颤抖着手将玄茗推着出去,就听到一声嘲讽:“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了却一句话也没有。”
“闭嘴。”
那人微微一顿,一向与人无争的三少爷今日这般不耐烦倒是少见。玄茗看了看侯在一旁的人,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
玄茗看了一眼跪在下首的人,淡淡的说:“往后祭府中再无忘忧,只有表小姐。至于其他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忘忧僵直了身子,沉默了好一会儿,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好半晌,忘忧才反应过来,起身坐在他的对面。接下他递过的信,满眼错愕。
那女子生前乃是南氏一族流落在外的女儿,收养她的那家人膝下无子,便将她做了男儿养。
南氏一族有变的消息传来,那家人便要护送她来息国,不料方至王城,一家人接连暴毙,南氏一族将其视为妖物,自然不肯让她踏入府中。
而那男子原是落第之人,不知因着什么成了南府的教书先生,他二人本该风马牛不相及,可是,那男子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她的存在,一来二去,竟引得那女子对他动了情。
南府断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的,本想着能瞒一日便是一日,不料,这事还是被南府知道了,那女子便逃至那处宅子,那宅子向来神秘,南府的人侯在外头数日,都不见她出来,禀了府中主人,不再过问此事。
那女子躲在其间数日,整日里提心吊胆,一日得了消息,南府不再过问此事,心中一喜,便要出来寻那男子,却是落得个尸首异处的下场,至于她是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尔后,那处宅子不断闹鬼,任谁都束手无策。
忘忧眸中的光暗了暗,握紧了手又慢慢松开。“青空告辞。”
祭府表小姐青空,天生异瞳,能识鬼神妖物。携王十年,于祭府降妖被困,自此神识丧,与常人无异。
青空睨了一眼身旁伺候的人,“找到了?”
“先生被三少爷命人打断了双腿,也不知怎么的,竟生生剜了双目。”
一声冷哼,将手中的书随手一掷,“他是你的先生?”
那女子赶紧去捡起来,递到青空的跟前,颤颤巍巍地说:“奴失言,还请小姐恕罪。”
眼睑微微抬起,“怕什么,我会吃了你不成?”
脸色瞬间苍白不已,哆哆嗦嗦的,“不敢。”无忧身子一软,就要跪下。
“随我一同来的婆子在哪?”
“五小姐她……”
青空一愣,极缓极慢地挤出几个字,“还真是分不清谁才是主子。”头埋得更低。
“去将她唤来,不然就别回来了。”
“是。”低低的应了一声,赶紧起身往外走。
不一会儿,就见到有两人神色仓皇,急急忙忙地走到青空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那婆子一见到青空,眼缝里发着光,“小姐。”
“收起你这副嘴脸,你既跟了我,便要听我的吩咐行事。”青空不时把弄着手中的紫毫,学了她一贯清冷的语调,“本小姐虽安然无恙,却见不得他们这般安生。”
那婆子一顿,背更弯了,“任凭小姐吩咐。”
“青府中人。”
眸底掠过难以置信的情绪,“小姐三思。”
“怎么?本小姐可是记得,你与青府渊源颇深,再者,化作一个老婆子跟在我身边有什么意思?”虽是笑语,那笑意却只凝在嘴角,俯身低语,“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东西,别人只是不屑一顾罢了。”
那婆子猛地抬头,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子,“你——”
“别说本小姐没提醒过你,下去吧。”说完,示意愣在一旁的人将她带走。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泽漆离去时看她的那个眼神,以往只觉得云里雾里,如今突然醒悟了过来。可是,她却早已不知所踪。
“小姐,五小姐来了。”无忧眼神闪烁,走到青空身旁,低声说道。
青空看了一眼前方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