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手足无措,似是被吓得不轻,纷纷往后退,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也不知是哪个领头向文竹跪下,痛呼:“公子。”众人纷纷跪下,“公子。”
文竹忧心忡忡,看了一眼泽漆,只觉得脑仁儿像被针扎一样疼痛,越来越强烈。
一时无暇顾及那小儿,泽漆索性将他定在一旁,转身就见到那位大巫师神情仓皇,匆忙弃了手中的东西,就要趁乱离开这里。倾漓剑出鞘,泽漆冷冷地看着他,“大巫师此举何意?”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颤颤巍巍的指向泽漆身后,止不住地颤抖道:“妖物横生,必将为祸洛河。”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容。
泽漆瞥了他一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
天色巨变,众人只觉得逐渐微弱,耳边风声呼啸,不断传来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众人忍不住捂住耳朵,仍觉得胆战心惊,忽然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泽漆顾不得其它,大声对文竹说:“兄长,保住那火。”
原本四散的众人闻言,以那火焰为中心跪坐。众人只见自文竹身上飞出一枚玉佩,化作道道光芒,就着火光四溢。将洛河之怒隔绝在外。
天雷一道接着一道落入水面,雾色四起,水柱盘旋而上,水中中隐隐浮现一道人影。泽漆飞身而上,以倾漓剑挡住道道天雷,若让此间妖物渡得雷劫,法力大增,必是大祸。此地银光大盛,向四处散开,远处的人看见,煞是惊奇,都以为天降祥瑞,天佑申国,纷纷奔走相告。
人影逐渐升起,御水而上,站在泽漆的对面,带着阴森的笑意,满含嘲讽:“就凭你?”说罢,化水为刃,泽漆御水与他相斗,黑风巨浪,众人纷纷闭眼,口中念念有词。
倾漓剑失去支撑,落在景栎手中,天雷顺势而下,泽漆躲避不及,被天雷所伤。刺骨的疼痛袭来,泽漆轻轻闷哼了一声,咬咬牙,稳定心神,屈指一弹,一滴血落在倾漓剑剑身,随着她的念咒不断响起,原本映着银光的像被一簇火点燃,刹那间光芒大盛,发出刺耳的鸣叫,风云突变,很快就引来了狂风骤雨,文竹一抬头,就见到天地重归为黑暗,那剑带着满天的火光铺天盖地而来,天空好像被劈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熊熊烈火突然碰发,誓要把一切都变为灰烬。
只听那妖物大笑,越来越得意,刺耳的笑声也越来越凄厉,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不自量力。”
一道刺目的强光,泽漆忍不住闭上眼睛,再睁眼时,这里早已风平浪静,遥遥传来师叔的声音:“阿漆。”
剑身不稳,泽漆勉强站定,稳定了心神,便见文竹盯着她一动不动,眼中闪过的情绪让泽漆莫名其妙,将那玉佩撤去,众人见光芒再次照亮,大喜过望,纷纷跪拜文竹。那小儿早已筋疲力尽,趴在石头上动弹不得,泽漆匆忙跑到他的面前,他紧紧拉住她的衣袍,脸上布满了鲜血,那双眼睛让泽漆没由来地一怔,“哥哥,快走。”
泽漆俯身为他医治,一碰到他的手,心中大骇,满目震惊地盯着眼前的人,那小儿的声音微微颤抖:“哥哥,他们将城中小儿尽数抓走,供厉鬼食用。”
那小儿浅笑着摊开双手,“哥哥说过不可轻易伤人。”气息越来越微弱,拉住她衣袍的手兀地垂下,泽漆拉开他染血的衣袖,手臂上血肉模糊,半截森森白骨露在外头。文竹恰在此时走近,见了这一幕,瞬间变了脸色,忍不住倒退几步。
***
众人逐渐散去,泽漆瞥了下方跪着的人一眼,眼中透骨的寒意如同利刃:“不知阁下从何而来?”
那人脸上挂着阴测测的笑,口吐鲜血,瞪大了眼睛看向泽漆,一眼不发。泽漆扯了扯嘴角,嗤然一笑,似是不屑一顾。“阁下以为,本公子当真拿你毫无办法?”
倾漓剑出鞘,直直悬在他的头顶,泛着冷冷的光,寒气逼人。泽漆施法将他的魂魄锁在这具肉身中,让他无法出逃,那人只觉寒气丝丝侵入,不过片刻,他就开始瑟瑟发抖,无边无际的寒冷包围着他,仿佛身处无边的冰天雪地之中,眼前一黑,他就要深深沉睡时,蚀骨焚心的疼痛却与魂魄如影随形一般,他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得。
泽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召回了倾漓剑,转身要去将那小儿的骨灰收一收,却在她眼前随风散去,泽漆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眼中的漠然文竹心惊,他紧紧闭上双眼,不再去想方才那小儿在他面前化为一堆白骨,也不去想阿漆眼中的漠然。
泽漆将文竹送回洛河的府邸,漆强撑着回了府中,一踏入房门,便倒在地上。
文竹醒来已是三日后,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肩头,他伸手触摸,却感受不到任何暖意。那日洛河边上所见的一切,仍旧令人心悸。
沐推门而入,便见文竹一脸茫然,看向他的眼中竟有一丝冷漠,沐一怔,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坐下,轻声问道:“可好些了?”
文竹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屋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沐就要起身离开,就听到文竹问道:“阿漆如何?”
沐微微皱眉,声音淡淡的,“下人来报,阿漆三日前便闭门不出,如今——”
话音未落,文竹满脸焦急地打断她,“阿漆生生受了天雷,怎会无事?”说完便是一阵咳嗽,沐忙将水递给他,他伸手接过,却放在手心,“阿漆扰乱天命,受天雷之劫,分明是我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