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组长,你和康团长是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吗?”眼前的方尤略显尴尬,一脸的郁闷。
“没什么大不了的,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方尤微微歪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笑道:“你和康团长都是成熟稳重的人,可别跟崇义和轻羽他们俩学啊,他们都是小孩子心性,偶尔打打闹闹的也算是增进感情,你们俩要是有了别扭,可就没那么好磨合了。”
顾骄阳应付着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劝他的,我们知道轻重。”
方尤摇头轻笑,一语道破,“该劝的不是康团长,而是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们俩我也是一路看过来的,别人看不出,我是知道的,打从第一次看到你看见他全身异变时的模样时,你的那种吃惊又心疼的表情,我就知道了。其实,康团长只是看着精明,在感情方面他没法跟你比,迟钝,反射弧还长,大大咧咧的总惹你生气,但我相信,他是想极力给你安全感,想让你感受到你对他的重要性的,否则也不会时时刻刻都贴着你。”
“骄阳,你虽然外表看着冷淡,对任何人任何事看上去都不太上心,平平淡淡,但每次在紧急关头,你的第一关注点一定会是他,他也一样,这一点毋庸置疑,那么,你心底深处延发出来的不安,到底源自于他,还是你自己呢?”
方尤看着顾骄阳的脸色不是太好看,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心里也暗暗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充当这个知心大哥,但是这种情况下,他坚决不允许任何一件事让他们整个团队有哪怕一点点的分裂。
“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记得轻羽说过一句话:过去的都是人生经历而已,不是一种负担。该忘的,想忘的,能忘的就忘了吧,现在站在你身后的那个人,才是你这辈子,一直要陪你从白走到黑的人啊。”
闻言,顾骄阳猛一回头,正好对上康炙禹掩藏在黑暗的深邃目光,眼看着他一步步从走廊的另一头,朝着自己走过来,一步一步,走的沉稳有力,走的步履坚定,走的铿锵有声。
方尤冲俩人笑了笑,“行了,你们聊吧,我得回去睡觉了。”
寂静昏暗的走廊里,只有俩个人均匀的呼吸声,一深一浅,一快一慢,都让彼此听的清清楚楚。
康炙禹盯着他的头顶,轻声道,“骄阳,能不能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不管我怎么做,都无法消除你内心潜存的不安。”
顾骄阳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微微颤抖的双肩可以看出,他此刻心里很复杂激动。
“告诉我,好不好?”康炙禹的声音很轻,跟他平时挥出的拳头,打出的子弹,凶猛的样子完全不同。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静谧下来。半晌,顾骄阳慢慢地抬起头,吸了吸鼻子,瞪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着他,眼神有些涣散迷离,似乎在透过他看向不知名的某处。
“十多年前,我喜欢过一个人,这个人是我的好朋友,他家境殷实背景优越,自身条件也不差,他身上有很多缺点,他脾气不好,一言不合就想动手打人,他为人仗义,对待朋友、兄弟、战友,向来可以两肋插刀;他嫉恶如仇,对于道德败坏的人从来不会手软;他也是性情中人,就算面对感染病毒的异变者也会心生怜悯。”
“但是,他却做了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是的,也许他不知道,但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难过。”
“他可以不喜欢我,可以拒绝我,但不能糟践我对他的喜欢,而理由,只因为我和他有着相同的性别。”
“我知道,这件事让他感到很为难,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可是他不知道吗?我也一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啊。”
说着,顾骄阳眼中浮上一层水雾,双唇轻颤,可以看出他激动的情绪正在随着回忆的清晰而一点点攀升。
“我也很无措,我也很惶恐,我也很无助,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他而已,还没有想到过长长久久。”
“你完全可以像对待普通人那样,冷着脸拒绝我就好,别用那种像看着异类的眼光看着我,如同看着一剂毒药,仿佛一不小心沾染到我,就会立马感染什么脏乱的病毒,为什么要那么看着我。”
“你……你还……还打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心里也有害怕,我也会疼啊,就算再不堪,再难以接受,那也是我内心深处的一种感情啊,它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恶劣,它并不低级,并不用去怀疑!!!”
“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疼,整颗心都恨不得挖出来那种疼,你知不知道,知不知……”
说到此,顾骄阳已经将十多年前发生在他身上所有的困苦,和心底常年承受的彷徨不安,一股脑的全部宣泄出来。
家庭的悲剧给他的打击已经是半毁灭式的,他能强挺着没有倒下,能强挺着抬起脚大步向前走,多多少少是对于康炙禹的那点绮念在支撑着他。亲情幻灭了,倘若能有一段深刻的爱情来弥补,也不失为一种补偿。
可是他想错了,结果虽然是预料之中,但在残酷的事实狰狞的袭来时,也让他几乎承受不住。
“对不起……”
康炙禹长臂一伸,一把将顾骄阳整个人捞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