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样,好吓人
可他置若罔闻,还是不顾一切的放声大笑,仿佛要把胸腔中的所有空气全部放空,那笑声比他的惨叫声,更加惨烈、更加彷徨
哈洛斯也察觉出风轻羽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他用僵硬的钢铁手指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风轻羽,然后眼中生出一股杀气。
笑了好久,直到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风轻羽终于停止了渗人的笑声。睁开肿胀血红的双眼,迎视着哈洛斯带有明显杀意的眼睛,他灿烂一笑,笑的被剥了皮的脸血肉挤压的褶皱,此刻,他已经丝毫感觉不到疼了,这种感觉真奇妙。
是什么让他连这种刺心的疼都感觉不到了呢
是无畏
他摸了摸自己血肉斑驳的脸,粗糙的触感能让他清楚的感受到脂肪与血管,“原来你喜欢我的脸皮啊,是不是”
哈洛斯迟疑了一下,被他的双眸盯的怔楞了一秒,然后轻点了一下头,他的脸上刚浮起一丝常见的笑痕,就被风轻羽猛然一脚踹飞了出去。
哐咚一声撞在墙上,弹落在地,然后趴在地上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可见风轻羽这一脚多么发了多大的狠劲儿。
风轻羽站的摇摇晃晃,脸上肃杀一片,眼中是无边无际的风雪,挟着吓人的狠厉,斜瞪着哈洛斯,“你还喜欢我哪里嗯说出来,我成全你,用不着你动手,我自己剥给你。”
他双眸向下一点,看到正好掉落在他脚边的手术刀,他呵呵一笑,蹲下身,捡起刀,瞥了一眼仍然没能爬起来的哈洛斯,然后,刀尖抵住手臂,向下狠狠一拧,噗呲一声轻响,顿时血流如柱,他仿佛感觉不到疼,刀柄旋转,狠狠一划,整条手臂皮肉分离,深可见骨。
“不要啊”
小十四惊吓的大叫,“风轻羽,你疯了吗”
哈洛斯似乎也没料到他会出现这种过激的行为,就在他一时怔楞间,风轻羽噗一下拔出手术刀,手腕一转,刀尖向内,对准自己的心口,狠狠往下扎下去
“噗呲”血溅三尺。
“风轻羽”
“别”
哈洛斯第一次出现了吃惊的表情,他手脚并用奋力的朝风轻羽爬了过去,“你还不能死,你还有用呢,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呢,你还不能死。”
风轻羽冷笑着看他朝自己这边爬过来,松开刀柄,掌心抵住柄端,狠狠往下一按
“不”小十四激烈的挣扎着,身上的管子崩裂开来,可是头上还插着固定器,他只能朝他伸出手去,含泪大吼,“不不不不不轻羽叔叔”
风轻羽回头看了看他一眼,眼睛一闭,轰然向后倒去
“哦天哪”哈洛斯急忙往前爬,他撑住不听使唤的机械腿,从地上勉强站了起来,解开他手腕和脚踝上的连接线,抱起风轻羽,放在旁边的试验台上,解开他的衣服,看着他胸口处深深的血洞,紧蹙着眉头,恶狠狠的说“该死的,我还没找到结果呢,你还不能死。”
“轻羽”
华崇义翻身而起,大喘着粗气,脑门子上全是冷汗,他双眸失神空洞,充满了惊恐和悲伤,嘴唇苍白颤抖,轻轻低喃,“轻羽轻羽”。
“怎么了”方尤收起手中的能源种,闻声跑了过来,见华崇义终于清醒过来,不由得喜道“太好了,崇义你可总算是醒过来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昏睡三天了。”
华崇义猛一回头,“三天”
他的眼底一片鲜红血丝,翻身掀开身上的白单,光着脚就要往外走。
方尤愣了一下,回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别胡闹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干什么去”
华崇义话也不说,甩开他的胳膊,埋着头往外冲。
方尤跟不上他,在背后急声喊道“你就这样子去轻羽吗你有几分把握能把他救出来”
华崇义的脚步戛然而止,他宽阔的背脊微微的颤抖,仿佛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方尤见成功让他停住,赶紧跑了过去,轻声劝道,“崇义,我知道你心急,我心里也急啊,我已经再想办法救轻羽,你伤还没好,哈洛斯那里不止铜墙铁壁,还有数不清的基因重组人,你这样去了只会白白送死啊。”
华崇义声音嘶哑的像坏掉的乐器,粗糙难听,他攥着拳头,低声道“我不在乎。”
方尤扶住他的胳膊,试图安抚他的情绪,“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你要想想,老花他们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去送死的,他们铁定会跟在你的背后一起去。”
方尤果然厉害,抓住了华崇义的最柔弱的一点,他暗暗叹了口气,还好现在的华崇义已经恢复了理智,倘若他一直因为风轻羽而持续激狂,那他们就要全副武装对付他了。
华崇义两侧腮颊的肌肉清晰的抖动着,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手臂和肩膀上的伤口因为他的肌肉暴涨而在次裂开,殷红鲜血顺着他白色绷带洇透了出来,可见他此时,用着怎样的意志力在隐忍。
刚才那个噩梦,太过真实,太过残忍,他无法忍受那种肝胆俱裂的无助于痛苦。
他的轻羽,满脸是血的向他伸手、求救。
可是,他的身体就如同被一层无形的钢铁紧紧包覆住,怎么也动不了分毫,他嘶吼、他咆哮、他挣扎,他想救他,可是,他却连他的一只手都够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浑身浴血,癫狂失智,最后倒地不起。
这对于早已满心愧疚与伤痛的他来说,几乎像残忍的在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