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华崇义的战斗力几乎可以说是他们所有中间最为强悍的支柱,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脚下已是横尸无数,血流成河,漆黑的陆战靴一步一步踏过脚下粘腻的血浆,朝着罗晟和风轻羽的方向走去。
而另一边仍在10楼挣扎的康炙禹,此时真是有种说不出去的绝望,前面的感染者已经被他和顾骄阳联手斩杀的差不多了,可后面却仍有不断循声而来的,从他们的衣着看上去,跟普通群众无异,那么想来,这其中大多的感染者,都是原本在城中生活的百姓,也许在这半天之前,他们那双泛着阴阴死气的白眼中,还存活着几分活灵活现。
顾骄阳见他手中的刀与枪下的犹豫不决,便立刻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这个大男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很强悍,可是心底却存在一处最为柔软的地方,那个地方存留着对于信仰与诚恳与信服。
他们之前天天被耳提面命的是什么保护一方黎民,死也不枉生一遭,可是现在,他们的枪,他们的刀,沾染着的又是谁的鲜血,这个时候康炙禹的内心,毫无疑问是很有些挣扎凌乱的。
就在他晃神之际,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眼珠凸出眼眶的感染者,一把抓住康炙禹拿刀的那只手,张开大嘴就要咬下去。
康炙禹紧紧只是用枪柄卡住他的嘴,没有做出射杀的举动。
林夕在他左侧,由拼杀中疑惑的瞄了他一眼,叫道“康团长,你怎么了快开枪啊他已经不是人了”
康炙禹咬着牙,额头上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仍只是死死的用枪柄抵住感染者,眼看着他浊黄坚硬的牙齿就要碰到他的手指,正在他犹豫之际,顾骄阳提前抵在那感染者的太阳穴,砰的一枪爆头。
顾骄阳见他左手持刀右手持枪,却突然停下手就是不打,就算知道他心里在挣扎什么,却还是气的牙痒痒,飞起一脚将人踹向了墙里面的四角,大声骂道“你他妈给我清醒一点,这些感染者已经病毒发作,丧失了正常人所有的思维与智力,他们眼睛根本看不到东西,只凭着嗅觉和声音,凭着疯狂的本能,在不断地伤害他人性命,别把你难能可贵的悲悯用在这种东西上面,不除掉他们,还会有更多手无寸铁的人类受害,你懂不懂”
没错,现在在南河还有上百万幸存的群众百姓,倘若放走这里的其中一个感染者,那么很可能会危及到其他无辜,那么为了维护仍继续存活的人,对这些已经无知无觉的丧尸,就丝毫没有犹豫不决的必要了。
思及此,康炙禹眼神倏然一凛,前一秒钟的怜悯之色尽数退去,换上的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很好。
对于康炙禹如此强悍又能以极快速度调节自己内心的人,顾骄阳在心里颇为自豪的点点头,觉得与有荣焉。
三个人卡在10楼的楼道内,前呼后拥数不清的感染者,他们可以从远眺的窗口中看到,仍然有感染者断断续续的从外面往楼里面走,这样下去没有等到消灭这群感染者,他们就得累死。
康炙禹和顾骄阳退到走廊的拐角,进了走廊,靠在墙垛,耳边传来啊一声短促的惊呼声。二人回头一看,林夕被一男一女两名感染者扑倒在地,以重量压制着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张嘴就要咬。
康炙禹抽出一把匕首朝前狠狠投掷出去,匕首噗嗤一声没入女子的后脑,可是还有一个感染者趴在他的身上,林夕的插在那男子的胸腔上,正好的心脏的位置,可是那男子仍然张开大嘴试图要吃掉他。
“骄阳,九点钟方向,火力掩护。”康炙禹大喊一声,放低腰身快速朝着林夕跑了过去。
顾骄阳一下蹿到楼梯口一枪放倒一个,子弹更加密集地朝着感染者群中飞出去。
就在林夕已经抵不住男子的力道之时,康炙禹一把薅住那名感染者的后脖领把人拎了起来,哐一声摔在墙上,那男子正好转过头,康炙禹对准他的眉心,噗呲一声,八寸的长刀齐根没入。
“快走,外面出不去了,我们往里面躲。”康炙禹甩开尸首,一边放枪一边呆着另外两人往走廊内跑过去,后面的感染者紧随其后,穷追不舍,有不慎跌倒的,后面的也会踩踏他的身体往上冲。
三人成后背靠着后背,形成一个三角抵御阵型,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已经染满鲜血的长刀,不停歇的挥舞着。
三个人持续往后逼退,眼看要到了死胡同,康炙禹手中的枪已经被他握的滚烫,他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梭子弹,现在枪管里剩下的,就是他此刻浑身上下仅有的几枚子弹,倘若再难以脱逃,仅凭手里的刀很难脱困。
他们被群起而攻之的感染者逼得节节后退,无可奈何的被堵在了走廊的尽头。康炙禹发现,这个楼层只有南北对面的两间大房间,他们正好被堵在一扇双开门的木门前面,门脸很大,想必里面的室内空间也小不了。
而他们对面也是同样一扇白色的双开木门,门梁上方斜挂着一块长方形的白色大门牌,康炙禹快速的抬头瞄了一眼,心里顿时无语,那上面赫然写着三个漆黑的大字太平间。
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自己把自己送到太平间来了还有这么一大群人给他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