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近市中心医院一公里的时候,华崇义就敏感的察觉到了异样,空气中撒发着淡淡的硝烟气味儿,味道非常的稀薄,倘若不是敏感的狗鼻子肯定不会有所察觉,华崇义从小就对硝烟味道敏感,加上异变之后五感更加敏锐,纵使空气中凉薄的气息还带着一些淡淡的土腥味儿,带他还是隐约嗅出些微的火药气息。
感觉到他有缓缓向下降落的意图,风轻羽从他胸前抬起头,“怎么了崇义”
华崇义微微凝起眉毛,“我闻到了硝烟的味道,很微弱。”
顾骄阳歪歪扭扭地从他的后背上支起上半身,“是不是方尤那边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得快点过去看看。”
风轻羽见顾骄阳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趴在华崇义的身上,问道“骄阳,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顾骄阳露出苦笑,道“没什么,只是崇义的鳞片太咯人了,边缘还向刀刃一样锋利,我不敢用全力压着。”
华崇义面无表情的说“抱歉,我一旦情绪暴露出一丝紧张,身上的鳞片就会自动张启。”
顾骄阳摆了摆手,“没事儿,我们快下去吧,康炙禹他们看似已经接近医院大楼了。”
风轻羽抬头望去,那猎隼青年不断扑闪着巨大的翅膀,驮着背上的两个人已经准备降落在中心医院的大门前。
华崇义猛然加快了速度,也不管身上的两人是否能够承受,双翼衡展向下,一个极速俯冲,向前方的几个人飞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朗明昊派过来的人呢”康炙禹对着已经被砸烂的医院大门愣了一瞬,随即抬脚就冲了进去。
华崇义跟在他身后一边掏枪一边低声嘱咐身边的人,“可能有感染者闯入,大家准备武器,小心应付。”
医院大厅内一片昏暗,一点照明光线都没有,洁白的大理石地面和墙上,到处喷溅着大片大片斑驳的血迹,墙垛的角落里堆着一块黑乎乎的看不清形状的物体,但敏锐的嗅觉却能捕捉到它撒发出来的血腥气息,没人敢去,或者没人愿意去靠近它,因为所有人都觉得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看的东西。
康炙禹和华崇义互相打了个手势,一左一右,两手持枪,放低腰身,膝盖微屈,呈暗匐探查姿态,沿着楼梯的两侧往楼上走去。风轻羽和顾骄阳迅速掏出枪支,警惕的跟在他们身后,对着后面的林夕和陈嘉庆做了一个原地待命的手势,却不料一个点头一个摇头,点头的是陈嘉庆,服从命令。
摇头的则是林夕,用气声对风轻羽道“我要跟着你。”
见状,风轻羽蹙了蹙眉,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便转过头,不再管他,和顾骄阳沿着前面两人的脚印往二楼上去。
这栋市中心医院在末世之后就没有再启动过,原因有二;一来是电力与医疗产品都不足,不足以支撑医院的正常运营;二是本市内所幸存下来的人们中,医护人员不多,在没有人发放报酬且无力运作的情况下,更没有人来工作。
久无人烟,再加上现在外面天色已暗,室内室外没有一丝照明光线,只凭晦暗的月光来支撑一点点视觉的需求,致使这栋从各处看似都还是崭新的医院大楼,看上去十足的像一处没有人气儿的,泛着阴森死气的鬼楼。
室内一片静谧,寂静的太过诡异,连楼外呜咽如诉的风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越是反常的静谧,越是意味着前方不可预知的事实越危险。几个人心里都跟栓了十五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的倒提着,尽可能的放轻脚步往楼上走。
二楼的阶梯口摊着一大片黑浓的血迹,像是一条拖延出来的小河,从走廊的一头流出来。
康炙禹一个箭步跨了过去,华崇义却突然停住脚,抬起胳膊阻止身后的人,抬手指了指旁边墙垛拐角的阴暗处,风轻羽和顾骄阳抬眼望去,接着从窗户外面投射进来的暗淡月光,隐约看清,那是一个人类的下半身,从他所传的裤子和皮鞋来看,应该是个男子。
被拦腰截断的下半肢躯体,撒发出一股强烈的腥臭味儿,身下汇集着一大滩黏稠的液体和血液的混合物。
华崇义带着身后的人靠近楼梯扶手的一方,绕过那半截躯体,转过头,继续往楼上走。
到达三楼,几乎每一节阶梯上都有残留的血迹,但大多都差不多干涸,华崇义用脚尖轻轻碾了一下,以他的推测,这些血留在上面起码有两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了,那么在这之前往前推两个小时,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越是往前走,他们就感觉到越发强烈的不安。
尤其是林夕,与见过诸多大风大浪的其他人相比,林夕还处于一个对于末世之中的危险系数有待评估的阶段,再加上他年龄尚小,承受能力自然也有限,只觉得自己此时心跳如擂鼓。
康炙禹拿着枪踩着被拖延下来的血痕,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到了四楼阶梯口的时候,一串微弱的吱呀吱呀的声响从头顶响起,风轻羽一只脚踏上台阶,发现脚下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在晃动,伴随着轻微的吱呀吱呀的响动,他慢慢的扬起脸,抬头一看,不自觉的朝后仰倒,差点吓的叫出声来。
华崇义眼疾手快把他拉住,风轻羽咬着唇瞪着眼睛伸手向上指了指,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纷纷变了脸色。只见悬挂在他们头顶的吊灯电线上,挂着一个瞪着凸出眼眶的眼珠,七孔往外渗血的人头
那颗人头不知道被哪种巨大的力道硬生生剥掉了半块头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