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和小亮看的清清楚楚,暗地忒忒忒地抿嘴偷笑。
“哎!嘿嘿,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
华崇义眯眼一瞅,是一把暗红色的硬木制电吉他,“你拿他干什么?”
风轻羽宝贝似的用衣袖把电吉他擦的晶亮,颇为骚包的一挑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华崇义翻了个白眼儿,不予再跟他纠缠,“好了,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一行人往回走,一路上又看到几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但由于华崇义的谨慎小心,都堪堪避开了。
他们沿街观察着老百姓的活动,这零下近40度的天儿,人人都胡乱的将身体裹的厚重,好一些的还有一件羽绒服,差一点的也有一件棉袄,最不济的,就是不管薄的厚的,冬天还是夏天的,只要能遮风挡寒,全都囫囵套在了身上,看着很有些臃肿笨拙。
再说这已经是大年三十儿的喜庆日子,完全见不到一丁点儿该有的气氛,没有张灯结彩,只有一片惨白萧瑟,没有对联儿灯笼,只有风雪覆墙,此番此景,跟末世前的整个民族一起沸腾欢呼的喜悦,实在是天差地别。
看出风轻羽心里有点不好受,华崇义咳了一声,试着转移话题,“你去年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风轻羽扭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在和……”刚说俩字,马上又紧闭上嘴。
“嗯?在和什么??”
“呃……当然是陪我爸和一些亲朋好友互相拜年走亲戚啊。”
“真的?”华崇义看他的眼神明显写着仨字儿——不相信!!!
“当然。”风轻羽看似很有气势的挺起胸膛,其实心下暗想:要是告诉华崇义,他去年这个时候正跟几个狐朋狗友约好,带着新晋的嫩模小女友去泰国看人妖,他会不会一指头捏死自己?!”
看他那眼神儿就知道答案了。风轻羽很没志气且很聪明的没说实话,摸了摸鼻子转移方向,“那你去年这个时候在干些什么?”
华崇义回答很平淡,很有力,“执行任务。”
“嗯?大过年的执行什么任务?太没人性了!”
“当风雨欲来之时,谁管你是在过什么?!”
“……那是什么任务?”
华崇义回忆了一下,那时候算是绝对机密,现在应该没什么了吧,说:“就是上次何谈有变,我们队伍接到赴朝鲜边境暗寻日本特工的事件。”他猛然发觉,彼时,日朝双方就已经明抢暗火互相暗算攻击了。
风轻羽:“动枪动炮了吗?见血了吗?”
华崇义冷笑,“你见过有不动一兵一卒一枪一炮就能抓到的反派组织?”
还没等风轻羽接话,小亮就抢着问:“那次副队是负伤去的是吧,我记得那之前,华总参还跟队长打过招呼,想要趁你负伤之际不接任务,接你回家休养过年呢。”
风轻羽扭脸看着他,华崇义表情淡然,半晌,才说:“是我自己不想回去的。”
一时沉默,几人脚下的步履声更加清晰。
风轻羽虽然很疑惑华崇义和他爸爸之间的事,但那是人家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多问,又故作随意地转移话题,“你还去过哪里执行任务?有最难忘的吗?”
华崇义收敛眼中神色,随口答道:“哪一次都很难忘。”每一次都是用命去博,谁轻易忘得了?!
风轻羽现在完全是闲磕牙了,“印象比较深刻的呢?”
华崇义想了想:“……应该是去年z缅边境逮捕一个疑似犯毒团伙那次……”
闻言,老花快走一步,与华崇义并肩,问:“是偶然发现的那个狩猎珍惜物种的组织的那次?”
华崇义轻轻‘嗯’了一声,风轻羽扭头,脚下步子有点凌乱,“那次很有意思吗?”
“呵呵,当然有意思,当你看到非正统武装手执非法得来的枪支,残忍猎杀濒临绝种的动物时,看见你亮出身份还趾高气昂地说,他们并非在z国境内,算不上是犯了国法恶心嘴脸,那是要多有意思就多有意思。”老花这话是笑着说的,脸上却是一片冰冷的嘲讽厌恶之意。
风轻羽心里突然明白了一点,耳边又听到华崇义低沉冰冷的声音,“缅北地区时局动乱,地方武装与正统军时常发生冲突,因此也让那里成为了dubo、非法捕猎、珍稀野生动物走私等非法行为泛滥的地区。在那里,濒临绝种的珍稀动物被堂而皇之的明码标价,200元一只的蜂猴、300元一斤的穿山甲、1000元一只的熊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得不到。没有人关心它们的稀有,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利益和贪婪。”
风轻羽瞪着眼睛看着他眼底明显的憎恶,突然觉得,他和华崇义之间的差距真的不是一星半点,他心底其实是不太在乎这些东西的。
华崇义心中有大义、有责任、有凛冽强势士气,也有奋不顾身的杀气,似乎还有淡淡如雾的悲悯。
而他呢?不是说解救珍稀动物,就连救人,今天都是第一次。而且到了最后,他还是被救的那一个。
见旁边人低着头半天没动静,华崇义的手拍在他的后摆,“想什么呢?”
风轻羽垂眼看着脚尖儿,摇摇头,由衷的说了一句:“也许……我应该好好向你学习。”
听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华崇义愣了一下,没有因为他的上进而表扬他,反而冷哼一声,“呵,就凭你?!”
“靠,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