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记住,撑不住时,你一定要停止,一定要叫我,知道吗?”
“嗯。”
“轻羽……”方尤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面对此情此景,他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帮风轻羽再次压制住华崇义不断挣动的手脚,方尤一步三回头,满面担忧的走了出去。
研究室内只剩二人,风轻羽将额头轻轻抵在华崇义的脸颊,心痛如绞。
华崇义持续着抽搐,四肢强颤,体温灼热烫人,呼吸间弥漫出一股尿液的骚味儿,风轻羽知道,大面积的烧炸伤引起了他急性肾衰竭。即使他不懂医,也知道,那是被下达病危通知书的——死症。
烧伤是人类最痛苦的受伤方式,患者往往承受着非常人能忍耐的强烈痛楚,华崇义身上的焦红肉皮不断脱落,即使可以躲过一劫,截肢之后,他将来仍要面对惨不忍睹的自己。
风轻羽从未有过这般痛苦,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深深无奈,纠缠着火辣辣的疼痛,从心管里蔓延出来,延绵不尽、挥之不去,让他每一口呼吸都疼上一分。
而与此同时心里陡然升起的,是义无反顾的坚定与执着。
在风轻羽前所未有的强大意志力催动下,能源种如同火山一般,爆发出异常强大的能量流,‘啪嚓啪嚓’一连串的脆裂声响,房顶内嵌的日光灯被震的粉碎,玻璃碎片噼里啪啦,下雨一般掉落一地。
昏黑的研究室霎时被笼罩在刺眼的炽光之下。
“啊……”一声高亢短促的痛呼声,风轻羽整个人被一股能量流挑高到半空,下一秒,又被狠狠甩在地上。
周围的景象开始摇晃,四周的金属制墙壁、屋顶、地面,逐渐皱裂开缝。
强大的能量流如同一只无形的巨大手掌,一把将风轻羽整个人抹飞出去,腾空翻滚了两周后重重跌落在墙角。
稳住身体,风轻羽用手背抹去嘴边一丝血线,紧紧抓住龟裂的墙缝,盘腿靠在角落坐定,能源种的炙热程度已将他的胸口烫出一大片红肿的血印子,他不管不顾,集中意识,将四处流窜的能量流集中,缓缓注入华崇义体内。
仿佛遭受到突如其来的霹雳,华崇义整个人猛的一抖,抽动的更加严重,肌肉痉挛在肉皮下缓缓滚动,如吹气球一般忽涨忽瘪,红黄相间脓液从他皮肉外翻的创口中流出,殷红的血肉上,在肉眼可视下,爬满了滚滚蠕动的鲜红细胞,如同蛆虫跗骨一般,贴附着、啃噬着、吞咽着,他焦黑赤红的死肉。
“啊……”一声急促凄厉的痛呼,华崇义似乎是终于耐不住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身体猛烈的摇晃挣扎,‘嘶-----’一声长音,用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生生绷断了布条。
他倏地睁开紧闭的双眼,赤红的眼底一片血色,狰狞、嗜血、残暴、狠厉、冷绝,已经看不出一丝人类的理智与情感,高大颀长的身躯从床脚一跃而下,断裂的左腿暴露着森白铁骨,强悍的支撑着他的重量,焦黑的死肉因为他剧烈的动作脱落在地,瞬间收缩、枯萎。
受到强大能量的驱使,华崇义一步一步走向风轻羽,眼神凌冽非常,茫然空洞。脸上的皮肉、身上的皮肉,缓缓开裂脱落,随着他的移动,走一步,掉一块,浑身沐浴着浓黑的血液,如同一尊修罗炼狱的使者,让人心惊胆寒。
屋内的光线忽明忽暗,斑驳的闪着青白色的光束,打在二人的脸上,惊悚又诡异。风轻羽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在汪洋大海中沉沉浮浮,眼睛、口腔、鼻孔、耳朵,涌上一阵一阵冰凉刺骨的海水,使他呼吸困难,求救无门。
心中恐惧满溢,无助彷徨间,仿佛看到了无边无际的波涛中,出现一块浮木,他挣扎着爬过去,紧紧抱住,却发现原本冰冷的浮木缓缓升温,仔细一瞧,变成了心心念念那个人的身体,死死抱着那具身体,风轻羽在自己与能源种相互交缠抵抗的意识里,放声大哭,大声叫着那人的名字。
可那人却未能给出任何回应!现实的悲哀与意识源中的虚幻交叠。
能量流刺眼的白光渐渐变幻成紫黑,扎眼的光芒将风轻羽整个人包围在中间,笼罩在他的头顶,彷如一块千斤大石,那种疼痛撕扯着他的思维与意志力,风轻羽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沉重的压迫感,如同成百上千吨的重量猛然倾轧在他的身上,浑身的血肉被挤压碾压,内脏被无穷的重力挤压撕扯,让他痛不欲生。
忽然,一波强劲的旋风从能源种中倾泻而出,在半空中分解成四股,分别幻化成紫色、青色、黑色、白色,四股极速旋转的劲风犹如一条巨龙升腾而起,‘咻’一声脱离了风轻羽,盘旋在华崇义头顶,带着浓浊的雾气,仿佛下一秒就要乌云罩顶,将他整个人吞下去。
一时间,整个房间晃动的越加强烈,屋内的巨响让一直守在门外的方尤胆战心惊,不住的拍门叫唤。
“轻羽,轻羽,快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轻羽怎么了?”方尤闻声回头,是罗晟、罗雪和张子尧,从走廊另一头快步走过来。
“说话,轻羽怎么了?”罗晟身体抵在门边,正好听到里面传来风轻羽的痛呼。
“该死的……他到底在干什么?”罗晟一把揪住方尤的衣领,将人提到眼前大声质问。
被他凌厉的神色唬了一跳,方尤快速解释,“轻羽决定强行催动能源种帮崇义治伤,他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