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强喘着粗气坐了起来,他慌忙睁开双眼,眼前没有苹果树,也没有巨雕,混乱血腥的场面也都消失了。
吕强赶紧低头看了看胸脯,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接着他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砰砰直跳的心也缓和了下来,还好,他又成了那个他自认为有点搓的男人!
刚才的经历仿佛梦魇一般,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这里的世界是虚假的,自己还是那个胸大的娘们。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床上,詹保生躺在自己右边,九爷躺在前面,躺在中间的二愣子已经清醒了过来,正打着哈欠踢着腿竭力摆脱那黑狗的撕咬。
黑狗一会撕咬二愣子将二愣子往床下拖,一会又对着床上的人狂吠,显得十分焦虑,在看见吕强和詹保生醒过来之后,又跳上床,拿前蹄拨弄九爷的脸。
詹保生坐起来后,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好一会,他才舒展双臂感慨说:“诶呀,我靠,哥们我总算又恢复帅气的模样了!”在看见吕强投来的灿烂笑容后,他一把搂住了吕强:“哈哈,好兄弟,咱们总算活着回来了,刚刚真的好险!真的好险啊!”说着,他竟呜呜地哭了起来,像个小孩子。
吕强拍了拍他的背:“兄弟,别哭,咱们这不是好端端的嘛!”
詹保生一边哭,一边流哈喇子:“吕强,这次回来,咱们真的要好好生活,爱自己爱老婆,哦,不,爱自己爱爸妈。”
“行了,兄弟,差不多得了,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吕强从詹宝生怀里挣脱出来,他注意到躺在前面的九爷不对劲。
九爷的脸被黑狗拨得像拨浪鼓一样,但他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詹保生担心地问:“九爷不会出什么事吧?”
吕强慌忙爬到九爷身边,习惯性地用手触摸九爷的颈动脉,颈动脉没有搏动,他又将耳朵贴近九爷的口鼻,呼吸停止了。
九爷死了!
不会吧?
照九爷的说法,就算他的爽灵在灵界被摔死了,他也应该是成为一个傻子,怎么会死了呢?
吕强的第一反应是,赶快进行心肺复苏,说着吕强就要给九爷进行心脏按压,忽然,九爷抓住了吕强的手!
我靠,诈尸了?
吕强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别按,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的心脏按压。”九爷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起来,看着众人焦灼的目光,笑着说:“我没事,不用担心,年纪大了,爽灵附体要慢一些。”接着,他又摸了摸黑狗的头:“大黑,我们回来了!回来了!谢谢你!”
黑狗这才跳下床,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
吕强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忽然,吕强想到了什么,于是站起身在床上寻找。
“你找什么?”詹保生问道。
“青苹果呢,我摘下的青苹果呢?怎么不见了?”
九爷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不用找了,胎光一回到人间,马上就会回到主人身体内。”
“你的意思是,小美复活了?”
九爷并不回答,而是对黑狗说:“大黑,你昨天守了一夜,你也休息一下吧。”
大黑很听话地跳上床,躺在已经打上呼噜的二愣子身边,九爷给他们盖上毛毯后拍了拍吕强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当然复活了!来,跟我去老屋!”说着,他就带头往外走,才走了一步,他突然捂住了胸口。
吕强忙问他怎么了。
九爷满头大汗,颤抖着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瓶xiāo_suān_gān_yóu片,倒了一粒含在舌头底下,隔了有半分钟,才舒缓了过来。
九爷很快恢复了正常,轻轻掩上房门,带着吕强和詹宝生往老屋走去。
路上吕强才知道九爷有冠心病,2年前就确诊了。这两年来,他经常跟医院打交道,医院天天人满为患,排了半天的队,好不容易轮到他看病,没想到医生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了,所以他才会对医生没什么好感,第一印象对吕强也没什么好感。他刚刚是心绞痛发作,这两年来经常会胸痛,但含一粒xiāo_suān_gān_yóu片就好了。
一轮旭日悬挂在东方,温暖的阳光普照着大地,路边小草叶子上的露水挥发殆尽,衬得小草清爽青翠。
在吕强的建议下,三个人开着救护车停在老屋不远处,徒步穿过狭窄的巷子往老屋走去。
两块破碎的门板倒在老屋门口,白天才看清,这老屋是由木头和黄泥搭建的,由于常年无人居住,老屋已经摇摇欲坠,破败的木板和斑驳的黄泥都长上了青苔。
白天的老屋褪去了狰狞后显得很萧条。
九爷和詹宝生径直走入内屋。
跟在后面的吕强一踏入堂屋,马上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他不禁扫了一眼老屋。
堂屋内空空荡荡,除了交错的蜘蛛网什么也没有,灵桌上那几张遗像仍旧摆在那里,清晨屋内的光线还很暗淡,想着昨夜的阴森,吕强鼓起勇气走近遗像。
最右边一个相框倒在灵桌上,那是四爷的遗像,昨晚被九爷推倒了,吕强鼓起勇气看了一眼那老汉,没发现什么异常。中间空缺着,那里原本摆放着小花的遗像,后来被那二愣子抢走了,最后被九爷焚烧在村口的桃树下。
最左边一个相框是一个老婆婆的遗像,老婆婆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刺绣帽,皱缩的脸颊挂着笑意,那双同样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