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她已三日不眠不休的抄录佛经,一章又一章,一节又一节,聚精会神,一丝不苟,没有一丝累然想休息之意,但任谁看的出,她根本是在折磨自己,麻痹自己,不想让自己静下来思考,如此一丝逃避的行为,有违平常,让阿娜担忧不已。
第三天,人的极限,一个身体强健的男子都未必能经的住不眠不休更何况是一个楚楚的女子。
直到阿娜再也忍不住,上前按住她的笔,“惜贵妃,您不要再写了,您已经写了四天四夜了,再这样下去您会吃不消的。”
“放开。”冷冷的命令。
“娘娘。”
“我说放开。”这一次她清厉的目光盯着对方,显然不悦。
阿娜自是再不愿意,也只能无奈的放开,见对方低眸恢复原状继续抄录着,笔飞墨宣,清涓的字体甚是秀美,但此刻更像一种情感的抒发,一种宣泄。
终于到第六日清晨,李清惜终于放下笔,原本绝美的脸庞此刻已然苍白,甚至惨白无色,憔悴至极,放开笔,因为长时间的握拽,手指僵硬无法正常恢复伸直,但她却生硬的甚至一丝蛮力的伸直手指,眉宇一丝拧紧,显然生疼,有多用力,但只是一秒迅速恢复冷然,望着初阳已洒露窗上,起身,但也因长时间的坐姿让她又跌了回去,眉头深拧,虚弱无力,
头昏脑胀,好看的水眸亦蒙上一层血丝,看起来一丝诡异却并不影响她的美丽,只是虚弱了些。
“您已经好几天都没有休息了,我扶您上床歇息,不然您身体会受不住的。不对,我马上去弄些粥来,吃些东西再休息,这么多天几乎不吃不喝,身体会垮的。”
看着对方焦急忧心忡忡,李清惜想要微笑,但却笑的更让人家心疼,阿娜更是一层泪雾。
“好美的初阳,我想看看。”
知拗不过对方,阿娜只能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出去,紧张不已。
直到将她安顿在早已铺好的躺椅上,见她对方盯着初阳发呆,唇角难得扬起一丝笑意,阿娜只能无奈的出门弄些粥来,滴米未进,虚弱的毫无血色,让人痛心,这短短几天仿佛瘦了一大圈,衣带渐宽,消瘦,憔悴。
却不知走后,院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盯着躺椅上面色苍白的她,眼下一层厚重的黑影,显然憔悴虚弱,让曹子玮一丝心痛,更是内疚不已,但他保证这种日子不会再太久,他发誓以后绝不再让她受一丁点苦一丝点委屈,心中下定决心,虽然他有些醋意,她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契丹王,他不想多想,他只知道是他先伤了她,以后他只想弥补更好好爱她,护她,宠她,对她好,给她他的全部。
伸手想要抚平她眉间的皱然,几次想要举动,但始终未敢触碰她,拼命的告诫压抑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我,惜儿,等我,我会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只有我和你,等着我,不会太久。’
她未变,快四年余,他差不多有四年未见她,她还是依旧美丽动人,岁月根本没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似乎更美了,天知道这差不多四年的时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忍受着相思之苦,度日如年,思之入骨,念念不忘。
天知道这几年,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她,他忍着深入骨髓的思念只为等待真正重逢的那一天,他步步为营,精心策划,周密布局,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他不可以功亏一篑,不可以冒险,他不能输,也输不起,这是他最后与她一起的机会,他绝不放弃,更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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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太阳余辉斜落,拉长落影,好长好长,却照在她身上那么难得的温和,似上天都忍不住只想对她温柔,心疼她的虚弱,但眉宇间的皱然显然她睡的并不安稳。
见有人走进来,“恒王殿下。”
“别吵醒她。”轻步走过来,睇着,“她睡了多久了?”担心。
“惜贵妃自从那日被可汗公然处罚后,一直不眠不吃,今早一直睡到现在,奴见她睡的安稳也不敢吵醒她。”
“将粥温着。”提醒。
“是,阿娜知道。”
睇着脸色一丝苍白的她,哪怕落日余晖一层金色都掩不住她的黯然,她是爱王兄的,王兄为何要这么对她?难道不怕她会伤心会难过?王兄为何要这般伤她,让他心疼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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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安殿。
“微臣参见可汗。”
见对方对他行礼,耶律隆绪皱眉,但未说什么。
“听盛图说你有重要事要见我。”
“是。”
见对方盯着自己,显然在等着他说,耶律隆庆眉头一沉,想到她的虚弱,他就没办法置之不理。
“可汗最近似乎特别偏宠净妃,那个房当绿萝真让可汗如此神魂颠倒吗?”
“这是本汗的事,应该无须同你交待。再说,你既然自称为臣,就做好该属一个臣子该做的事情,不要逾越。”
“王兄~”
“不必再说。”直接打断,“是她让你来问本汗的吗?”目光一沉,显然隐隐怒焰。
“不,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是吗?”口气似乎一丝质疑,却又让人听不出意思。
“是。王兄应该了解她的,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她不会假手他人,她只会开门见山问清楚,绝不会攻于心计。”
“你还真到挺了解她。”声音不浅不淡,更让人捉摸不透。
耶律隆庆知自己又说错话,他越维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