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宋宓感觉之中应该会繁华富庶的咸阳,竟然没有繁华之景,所路过的坊市,破败不堪,本以为会很热闹的珠宝铺根本没有什么人,而当铺之中人们却络绎不绝。
“这是……怎么回事?”宋宓的声音压的很低,这种话,显然是问隐卫的。
隐二一板一眼的声音传了过来:“隐三给过我咸阳城的情报,这里原本是农耕之地,但是因为几年之前产出了湖盐,百姓纷纷抛弃了本业,导致这里一片破败。”
“这怎么可能?”宋宓显然是不太信任隐二的话:“既然是抛弃了本业,说明湖盐是有利可图,那应该商业发达,怎么可能变的破败?”
“是因为……”隐二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这话到底应不应该说给宋宓听:“清党。”
“隐二,皇上既然很久之前就把你给了我,你应该明白他的用意。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听出了隐二潜藏的不少话,宋宓似笑非笑,不达的眼底的笑意在深处结冰。
“隐二有罪。”传来隐二请罪的声音,而后事无巨细的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此地产湖盐不假,百姓纷纷来做盐的生意也不假,不过这件事情被清党外放官员得知,上报给了左相,所以清党在左相授意之下垄断了整个咸阳的湖盐生意,而且下了强制命令,要求百姓将收上的盐全部低价卖给清党。”
“难道就没有百姓抗争吗?咸阳城郡守是做什么吃的?咸阳城县令怎么不上报?”宋宓不可置信。
“咸阳郡守,是清党的人。”隐二继续说道:“咸阳城县令已经被皇上私下换掉了,如今的县令大人也认得,是曾经的大理寺司直,姚正。”
“是姚司直?”没想到竟然是当年的姚司直姚正,宋宓一怔,随即蹙眉:“既然皇上已经换了咸阳县令,为何咸阳还是这个模样?”
“这……”隐二倒是苦恼了:“属下只是从隐三口中得知这些事实,至于那些朝政上的为什么,属下却是无法回答了。”
“罢了,我还是亲自看看为好。”示意车夫拉自己到驿馆,宋宓被玉成扶下马车,优雅地向前驿馆之内走。
驿馆店小二神色怏怏,看见宋宓一行人,也没提起多少精神,有气无力的问道:“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既打尖也住店。”宋宓声音刻意放的温柔,浅笑着看着那小伙计,问道:“小二,你可是生病了,为何有气无力的?”
“不不不,我没有生病!”听见宋宓的话,店小二一个激灵,忽然之间变的昂扬起来:“客官有什么需要,只管说!”
宋宓几不可见地蹙眉。
食不知味地吃完了饭,上楼歇息,宋宓吩咐道:“隐二,帮我打探一下,最近这段时间咸阳城到底发生了事情。顺便看一看,姚正这个人在做什么。”
隐二领命退下了。
隐卫营中,隐卫本来就各有所长,隐三是打探消息的好手,但是其他隐卫,也不乏善于打探消息者。
隐卫的速度不算慢,宋宓一觉醒来,前因后果都已经到宋宓手里了。
详细的将内容读完之后,宋宓无声攥紧了那张写满字的字条。简直是,混账!
深吸一口气,宋宓平稳了情绪,沉声吩咐道:“玉成,拿上我的身份令牌,我们直接去咸阳城县衙,和姚司直一起,会一会咸阳郡守。”
玉成面露难色:“大人,可要换回男子装扮?若是以女子身份前去,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若是有陌生的男子忽然之间去县衙,恐怕会引起怀疑,女子身份就方便很多。我会告诉姚司直,我是宋宓的远方表妹,我叫宋……忆。他不敢乱怀疑,因为怀疑不起。”
宋宓俏皮的朝玉成眨眨眼,对于这些后续的事情,她显然都已经想好了。
姚正从应允跟随宋宓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宋宓船上的人,这一次,咸阳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了姚正,不仅是因为皇上的信任,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姚正是宋宓的人。
若是身为姚正靠山的宋宓出了点什么事,姚正会怎么样?姚正虽然为人正直,但是不是傻子,所以很多事情,他不会深究的,反而会主动为宋宓找好理由和借口。
既然宋宓都已经有了主意,玉成当然不敢说什么,朝政的这些弯弯绕绕,她也不太明白,自然唯命是从。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县衙,正在县衙之中办公的姚正听见禀报,无奈放下手上的公务,皱着眉头朝外走。
哪里来的宋御史的远方表妹?咸阳这地界那么乱,一个娇生惯养的世家小姐,不在家里相夫教子,跑出来到男人的地界凑什么热闹?
有宋宓的身份在前压着,衙门的人也不敢怠慢,恭敬地给宋宓上了茶水。
姚正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优雅的绯衣女子施施然品茶的模样。
简直是作孽。姚正在内心叹了一口气,绕到女子不远处坐下,打量了一眼女子的面容,惊的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这位就是姚大人吧,果真是正直清明。”宋宓装作没有看见姚正见鬼的表情,说话的声音如同青瓷琉璃相击般清脆,摆明了自己是女人的事实:“我姓宋,闺名一个忆字,曾经听过表哥提起过你。”
好半天,姚正缓过神来,额头不停地冒着虚汗。小祖宗,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宋大人,竟然真的是个女人!而且她装女人都装的怪怪的……你见过哪位大家闺秀上来就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