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咎由自取。”徐明彦语气冰冷的说道。
赵承墨蹙了蹙眉问道:“可会对你产生影响?”他还是有些担心顾灵泽。
徐明彦一听这话也看向了他。
顾灵泽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此间道理亘古不变。”
乡试的成绩会在考试结束后的十日在贡院门口张贴,顾灵泽这期间一直在奋笔疾书——给章夫子抄写道德经。
徐明彦将邹英光的事情对章夫子说了,但并没有说的那么详细,但章夫子也猜到定是邹英光造了孽做了恶事,才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当初收邹英光为徒,也不过是因为章夫子的内兄曾欠了邹广鸿一个人情,迫于无奈,才勉强答应。
他们师徒二人之间也并无多少情分,章夫子听罢也并无挂怀。
陶大婶推开门就看见顾灵泽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嘴里说着什么,赵承墨坐在书桌前不停的写。
顾灵泽用毛笔画符可以,但悬腕写字实在太累,于是赵承墨就自觉做了代笔。
“你呀!”陶大婶笑着说了一句,把刚做的紫薯松糕放在桌上。
顾灵泽闻到香味就翻身坐起,跑到桌子旁边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赵小子,你也休息休息,尝尝大婶刚做的点心。”
赵承墨写完最后一句,放下笔直了直腰,走到桌边先给正在吃点心的顾灵泽倒了一杯茶。
陶大婶打趣的说道:“你总是这样惯着他,到时候嫁不出去就得你养着。”
“嗯,我养。”赵承墨此刻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但这句话却回答的毫不迟疑。
顾灵泽刚喝了一口茶就全喷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整张脸咳的都充血了。
陶大婶拍了拍他的背,见他缓过来了,故意逗他道:“下半辈子可算有着落了,看把我们灵泽高兴的。”
但陶大婶却没把赵承墨这话当真,毕竟在他们两个之间实在看不出什么情意。
赵承墨也就算了,很少有什么表情,再加上话也少,顾灵泽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我行我素,刚还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
陶大婶也年轻过,小哥儿或者姑娘家的哪个见到心上人不是含羞带臊,这两人虽然几乎形影不离,但相处时的气氛并无暧昧。
所以陶大婶并没有深想,等他们吃完,拿着碟子就出去了。
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顾灵泽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继续吧。”
“嗯。”
赵承墨走到桌前坐下,顾灵泽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再像之前那样大咧咧的躺在床上。
于是转移到了窗边的软塌上,嘴里继续念着《道德经》第一卷的内容,眼神却不自然的一直看向窗外。
所以他没有看见正在写字的赵承墨,勾起的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发榜那日,顾灵泽他们早早就起来了,和章夫子一起坐在大堂一起用饭。
陶大婶情绪焦虑,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徐明彦笑了笑,拿起她的碗盛了两勺红豆汤。
“娘,你不用这么紧张,一会吃完饭我们就去看榜。”
陶大婶着急的说道:“好些人一大早就去等了,我就怕一会儿挤不进去。”
“这会子去了也只是人挤人,看不到什么。”陶大婶听他这么一说,也只能暂时按捺住自己的心急。
忽然,远远的传来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伴随着人群熙熙攘攘的脚步声,朝这边走了过来。
因为离的还有些远,也听不清楚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有谁中了,报喜的人来讨赏了。
顾灵泽笑了笑说:“看来我们不用去了。”
大堂坐着的人,眼神都瞅着门外,但动静却停在了隔壁那条街。
一个刚刚听见顾灵泽说话的考生,嘲讽的说道:“天还没黑,有人就做了黄粱美梦,当真可笑。”
顾灵泽没搭理他,跟这种人理论不过是浪费时间。
那人见没有还嘴,更觉得他是胆怯心虚,刚要开口,赵承墨眼神直直的投在那考生身上,对方顿时感觉遍体生寒,硬是把话憋了回去。
陶大婶坐不住了,几次都想站起身来,徐大叔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劝她再等等。
乡试的前十名都会有人报喜讨赏,别家客栈有中了的,都热闹了起来,只有三元楼安安静静。
掌柜的趴在顾上唉声叹气,小二也提不起精神。
就在这时,隐隐似乎又有什么动静传了过来。
这次很不一样,动静比之前还要嘈杂一些,有吹打声,还有明显的喝彩声,夹杂在一起,热闹极了。
掌柜的赶紧让小二去门口看看,刚跑到门口,就见三头舞狮子出现在门前。
跳跃作揖,憨态可掬,众人都在一旁围观拍手,这波吹打班子的仆獬渥悖卯足劲的一直鼓着腮帮子用力吹着。
后面敲锣打鼓的也分外卖力,一时之间大堂中的人都听不见身边人说了什么。
王掌柜激动的眼睛发光,满脸通红,一直说着什么,但没人听得清楚,只看见他的嘴动。
这时舞狮吐出三个绣球之后,向旁边退去,周围的吹打声也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喜气头戴红巾的人,跑进大堂大声贺道:“恭喜徐阳县东临村徐明彦徐老爷,高中北永府乡试头名。”
“敢问解元老爷何在。”
徐明彦还在愣着,陶大婶和徐大叔都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只有顾灵泽飞快地抬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