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花钱的地方多的是,你带着弟弟妹妹不容易,可要省着。”陶大婶叮嘱到。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眼睛里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顾灵泽知道陶大婶这是好意,点了点头应下了。
又拿出之前买的布料让陶大婶找几位手艺好的大娘给大家一起做几身衣服。
陶大娘看他买都买了,只说了句‘你这孩子’,然后就把布料收了起来。
书斋买的东西当然是给徐明彦,递的时候,徐明彦也没推辞。
家里这几年为了给他看病,可以说是一贫如洗,自己也正需要这些东西,徐明彦只将这份情谊连带救命之恩一并记在心里。
这时徐明彦还不知道顾灵泽在匣子里放了三百两,如果知道了不知要作何表情。
金子和玲子这两天吃的好睡的好,脸色也不像之前那么面黄肌瘦像腌过的小萝卜头了。
让陶大娘帮忙烧点热水给两人洗个澡,换上新衣服,金子和玲子觉得比以前过年的时候还要幸福。
终于安排好了自己买的东西,顾灵泽深吐一口气,心情也十分愉快。
陶大娘要把他这些谢礼转交给同样照顾过兄妹三人的其他人,喜气洋洋的拿着东西出门了。
徐大叔去还牛车,徐明彦一会也要带着金子读书,顾灵泽也一并请他教玲子认字,徐明彦没有什么腐朽的思想,也一并应下了。
大家都有事做,自己也该去忙了。
拿着上午买的药材,借口说要回茅草屋收拾一下,顾灵泽出了徐家。
走在路上无人的时候,直接把药材放回自己空间向后山走去。
给自己加了一道清风符,不一会就又到了沈四墓前。
拿出埋在土里的聚灵符,顾灵泽又打出一道招魂符。
不一会,沈四就出现了,死的时候什么样,现在成了鬼,还是什么样,脖子上的血一直向下淌着,只不过地上的土没有痕迹。
顾灵泽对沈四有一种比较复杂的感觉,概括起来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绝望之下选择了自杀,也没想想自己死了,两个孩子这么小,无依无靠,怎么活的下去。
但当时的情况又没有让沈四选择的余地,那天如果不是以命相挟,恐怕屠夫就把金子和玲子给卖了。
现下一人一鬼只沉默的对视。
沈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死后,村里一直痴傻的狗子不傻了,还有本事帮自己凝聚魂魄。
顾灵泽没什么话想说,唤出沈四一方面是为了收拾屠夫。
一方面他是金子玲子的爹亲,也不能因为这股怨气,一直做个孤魂野鬼,出了这口气,顾灵泽就帮他投胎。
顾灵泽看了看他,说道:“沈四,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沈四也没弄清楚为什么顾灵泽变化会这么大,但这都不是自己现在该想的事情。
沈四对着他鞠了一躬,向屠夫家的方向飘去。
解决完事情,顾灵泽回了陶大婶家,进门就看到几人笑作一团,连徐明彦脸上也带着几分痛快之意。
“这是遇见什么事了,这么开心,说出来也让我一起高兴高兴。”顾灵泽笑到。
陶大婶在桌子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就笑着把事情说了。
原来里长家的胖孙子,这两天只要睡着就会尿床,还特别嗜睡,里长家的院子里现在挂满了被子褥子。
初冬的天气,又是厚实的物件,哪那么容易晒干。
于是刚才,在全家的被褥全军覆没之后,里长的婆娘只能厚着脸皮出门借。
里长家的胖孙子?顾灵泽想了起来,原来是那天的小胖子,自己这也算歪打正着了。
当初沈四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徐大叔他们就要去县里告状。
里长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专门把村子里的所有人聚在一起,半威胁半恐吓的说了番话。
大致的意思就是,如果谁敢去报官,也掂量掂量后果。
这县太爷虽然没有拼命搜刮民脂民膏,但也是个用钱才能见着的主。
官字上下两张口,没钱切勿往里走。
想要去县衙门前敲冤鼓,可以是可以,先拿个一百两银子,如果没有,不仅不能伸冤,还要挨顿板子。
接着又说,既然现在沈四也死了,如果把事情闹大了,让别的村知道这事。
自己肯定要把金子和玲子撵出村子,让他们自生自灭,愿意跟着走的也一并走了。
还反复强调当初沈四是因为这俩孩子才死了。
这一套颠倒黑白的说辞下来,把陶大娘几个平日帮过金子玲子的人气的不行。
但村长也不全是胡说,至少县令的事是真的。
一时也毫无办法,只能想办法先照顾两个小的。
顾灵泽现在才听完前因后果,冷笑出声。
“这里长倒是会混淆是非,既然这么袒护自己的小舅子,那就一起去县衙大牢住着,互相还算有个伴。”顾灵泽挂着冷笑说道。
之前陶大娘他们毫无办法,现在顾灵泽不傻了又有了大本事。
他们心中也一直压着这件事,每每想起来就添几分愧疚。
现在听顾灵泽的意思是要收拾里长一家,哪能不高兴,但也叮嘱他遇事先保全自身,不要冒险。
顾灵泽知道他们这是关心自己,笑着答应了。
顾灵泽让金子和玲子先出去玩,自己对着三人说道:“今天晚上那屠夫的报应就要来了,我已经让沈四去找他了。”
说多了怕吓着他们,只言简意赅的交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