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古在地面冷眼瞧着瓦维,他一句话都没说,任由瓦维狂笑。
对于他这种人,甄古心里明白的很。
能对自己亲老子下如此狠手,都丝毫都不犹豫的家伙,心里一定是变态的。
再说,就他这一会儿的所见所闻,瓦维显然已经是变态到了极致。
这家伙一听瓦回这俩个字,一听亲爹这个称呼,明显就变的极其的不正常。
“唉,瓦老,”甄古内心暗叹:“您也真够可以的,能教出这样一个儿子来,您也……”
瓦维捂着肚子,跪在骨鸟的背上,笑了许久。
最后,他颤颤巍巍站了起来,看着地面的甄古,嘲讽道:“好笑死我了,也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奇葩,竟然能问出如此的白痴的问题!”
“白痴吗?”甄古微微一笑:“或许吧!”他承认了。
“不过,”甄古眼神中流露出浓浓讥讽,如同看白痴一般,看着瓦维淡淡道:“一个对自己亲生父亲,都能下如此狠手的人,在我看来他连白痴都不如!”
“你混账!”瓦维陡然尖叫了起来。
或许是甄古的眼神,又或许的甄古的言语,刺激到了他的痛点,瓦维现在是出奇的愤怒。
一张变态般的白脸,现在竟然瞬间通红如血,如同一个疯子一般,在股鸟背上“手舞足蹈”。
指着甄古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如雨点般,掉落下地面,逼的甄古,都不得不离他远点。
瓦维是暴跳如雷,大骂:“我不配当他儿子,你还是先去问问他有资格给我当老子吗?他不配,我能有今天,都是他逼的,还有他们!”一指远处山巅围观的众人。
瓦维现在真有点疯癫了,狭长的眼眸因为激动,竟然成了圆形。
浓浓的痛恨之色,几乎要实质了,他指天骂地,嘶哑着嗓子道:“你去问问他,当年他们是怎么对我的?”
“万载以来,成天做着白日梦,等着所谓的有缘人来解救他们,我呸!”
瓦维重重的骂道:“一个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虚妄的预言,只知道成天等死的家族,有个屁的存在的必要!”
瓦维骂的痛快淋漓,眼中的痛恨之色,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转化成了神往。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我要亲手打破那个该死的预言,我更要让家族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去享受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我马上就要成功了,可是他们,”瓦维脸色瞬间变得极其狰狞,恨欲狂,仰天嘶吼道:“可他们所有人都不理解我,所有人都指责我,老匹夫还有躲藏在暗中的几个老不死,竟然无视了我对家族出生入死那么久,非要废了我,我不服,我恨,啊!”
甄古在下面听的目瞪口呆。
闹了半天这位不是狼心狗肺之辈,听这意思,还是个为了家族的未来,担忧,操心的上进之才。
甄古本来满心的杀机,两世为人,他对这种身在福中不知道福,甚至还违背人论道德的东西,那是杀之毫不手软。
可现在,他有点由于了。
他刚想说话,身后的山谷中,有苍老的声音传来。
“瓦维,你错了!”
“是他!”甄古心中明了,正是隐藏在暗中的瓦族长老。
瓦维一听到这声音,眼中的恨意顿时比先前涨了几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是,你,这,个,老,不,死,的!”
“不错,是老夫!”
瓦维现在的表露出来的恨意,让地面的甄古都有点吃惊了。
老者并没有因为瓦维的咒骂而生气,想反很是温和的说道:“孩子,你是我这一脉中难得的天才,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中!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那件东西的念头啊!”
“哈哈哈……”瓦维怒极反笑,只是这笑容实在是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老不死,你可真够虚伪的!”瓦维的恨意并没有因为老者的话,而有半点减弱。
相反,怒火中烧,道:“死守着一件死物当宝贝,却不把他交给我这个有能为者,偏要信奉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把家族的命运拖进了无知的深渊,你们这些愚蠢透顶的老王八蛋,早该下地狱了!”瓦维真是满腹的怨恨。
如果说他恨瓦回,是因为当年瓦回这个当爹的,竟然在那件事上连一句求情话都没说,让他彻底的寒了心。
而这个老家伙,却是实实在在的让他恨到了骨子里了,当年也是这个老家伙,一意孤行要把他废了。
瓦回最多只能算是帮凶,可这个老家伙才是主谋。
听着瓦维的咒骂,老者许久没有言语,徐久之后,长叹道:“孩子,你还是太年轻了,也太狂妄了!”
“哼,”瓦维针锋相对:“年轻狂妄,总比你们这些万年来无知愚昧,墨守成规,不知变通,老而不死的怪物要强百倍!”
……
甄古在下面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
瓦维错吗?不一定。
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为了家族的未来,为了能打破魔咒,想要脱困却遭到了难。
暗中的老者错吗?也不一定。
万年前他们的老祖,何等的英雄,他老人留下的遗训岂能寻常,后辈子孙无不战战兢兢,恪守己任,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虽然已经过去了万年,可是当年他们老祖留下的预言,却丝毫不敢违逆。
就算明知瓦维是出于好心,也知他是为了家族的未来,可有些事情不能就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