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甄古的印象中,先前的万浩枫是富态满满,老奸巨猾,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个地主老财。
殊不知,他谈笑间就能掌控全局,平了叛乱。
但现在的万浩枫,衣衫破烂血迹斑斑,面容憔悴满眼的血丝,宽大的袖袍遮蔽不住,那满是伤口的身体。
而且那隐隐显露出的白骨,更是让人看的触目惊心。随着他的走动,一步三摇,似乎随时都能跌倒。
“万殿主,”甄古赶忙上前搀扶,体内炉神的勃勃生机,源源不断的渡给万浩枫。
同时,看着他空荡荡的左臂,还有那一身的伤,“我……,你……”
他是干张嘴,却说不出话,最后只能低头,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愧疚的说道:“对不起。”他明白,万浩枫现在这般惨样,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万浩枫精神一震,感到体内的创伤,剧痛如潮水般退去,他暗暗称奇。
一旁的姬意顺感受最深,看到原本萎靡不振,眼睛都快睁不开的万浩枫,渐渐脸上有了血色。眼睛也慢慢亮了起来,一扫先前低沉,无精打采和颓废之气息。
“好厉害的法门,如此快速的治疗这么重的内伤,这小子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姬意顺疑惑了。
“不怪你,”万浩枫苦笑的摇摇头,道:“说到底,还是怪我自己有眼无珠,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了。”
说罢,回身看了一眼在他身后几名圣卫,押解着一个头发蓬松如乱草,气若游丝,全身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模样的人,正是原圣宝阁的二把手——二长老。
姬意顺一使眼色,“噗,啊……”本已昏迷中的二长老,一声惨叫,痛醒过来。
原来是一名圣卫,挥刀斩下了他的左臂。这下好了,和万浩枫一样,都成了独臂人了。
“呼哧,呼哧……”
二长老大口大口的喘气,任由左臂伤口血如泉涌,却无能为力。剧痛中,豆大的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滴滴答答掉到地面。
“嘿嘿嘿嘿……”
二长老笑了,看着眼前站立的几人,他毫不畏惧,眼神中露出野兽临死前,最后的疯狂色彩。
“万浩枫,万殿主,”二长老被押解着,来到几人面前,他身后的圣卫一把抓起他乱草的头发,让他面朝众人,道:“你赢了,我没想到,连这样从不出山的老不死,都能出世来救你。”
他看着姬意顺,眼露杀意,面目狰狞,言语间的不甘和愤恨,几乎都要淹没几人。
“哼,”姬意顺冷哼一声,斜睨他一眼:“吃里扒外的叛徒,小小的蝼蚁还想翻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老狗!”姬意顺的眼神,言语深深刺激了二长老,他一声怒吼:“我能有今天,全是拜你们所赐!老夫给你们当牛做马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万浩枫一个无能软弱之辈,生生压了我几十年,我不服,我不服……”
此时的二长老,已经彻底疯癫了。剧烈的挣扎,让圣卫把他的乱发,一把一把的抓落在地。他知道自己今天没好下场,压抑在内心多年的秘密,如脱缰的野马,一发而不可收拾。
不甘,愤恨,屈辱……,这些情绪彻底左右了他的理智。
“发泄,发泄,再发泄!”这就是二长老现在的所思所想。
万浩枫眼露怜悯之色,他不敢相信面前这全身疯癫,眼红如狼的恶魔,是和他相处与共几十年,那个唯唯诺诺的二长老。
“老二,我……”
“闭嘴,你个窝囊废!”二长老猛然出口,粗暴的打断了万浩枫的话:“我只恨天不佑我,让你们得逞!”
“够了!”冷不丁,姬意顺一声暴喝:“你这该死的叛徒,勾结外人杀害同门,图谋不轨,你就是死一千次,也难以赎起其罪,老夫这就送你上路!”说罢,姬意顺就要动手。
“老爷子,且慢!”一直没说话的甄古,赶紧阻止:“晚辈有点事情要问他,您先缓缓手。”
本已经被气破肚皮的姬意顺,一听甄古的请求,丝毫没犹豫就点头:“去吧,赶紧的!”
甄古一愣,但他也没多想,一把掐住二长老的脖子,恶狠狠道:“老家伙,别给脸不要脸。说,那戴面具的年轻人,到底是谁?还有为什么没毁了我岳父的遗体,还把他的棺椁安放在此,说!”
甄古面红耳赤,都快要暴走了,他在何永博的心魂里,看到了面具男和二长老见过面,那一幕幕,让甄古百思不得其解。
何永博,二长老,一个是官府的人,另外一个是宗门的长老。二者怎么都对那带面具的年轻人,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喘一口,特别是年轻人递出的一面刻有奇怪花纹的令牌后,二长老几乎都是卑躬屈膝了。
甄古是只能见其面,却不能听其声。没办法,还是修为不够。
“呃,呃……”二长老被他掐的两眼翻白,嘴角留口水,眼看就不行了。
“混小子,快松手,你要掐死他了!”姬稀颜在旁看的着急,赶忙上前阻止他。
“说!”
甄古任由姬稀颜的推搡,但他身体纹丝不动。怒吼一声,掐着二长老脖子的手,又加了把劲。
“呃,呃……”
二长老气若游丝,七窍开始流血,看着甚是恐怖,但甄古掐他的手臂,却稳稳当当的,动也不动。
“小……孽……种,”二长老仰面朝天低低的咒骂甄古,“你也……活不……长久,会有人……替我报……仇!”
“说,戴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