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衍说的呀。”小姑娘垂下头对手指,声音闷闷的,“他还说,你一直没有放下那个望禾渔村的女孩,现在还在找她呢。”
话一出口,她就察觉自己的语气不太对劲,胸腔里更是不可抑制地冒着一股子酸气,一点也不好受。
好吧,她承认了。即便她嘴里是对霍东衍和陆栎说自己压根就不在意季瑾言要找的那个渔村女孩,但实际上……她心里确实是在意得要命。
那就好像一块无形的石头,正沉甸甸地压在她心里,虽然看不到,但不可否认它确实存在。
她是在意的。
自己的男朋友心里一直有一位放不下的女孩,她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呢?
季瑾言何其敏锐,自然能觉察出女孩语气中的不对劲,他黑瞳如墨般浓厚,仿佛深潭,幽邃难测,沉静地凝着她,道:“那个女孩,对儿时的我而言,确实很重要。”
他嗓音轻淡,听不出情绪。
陆星辰的心却蓦地一沉,暗骂自己无端端找虐干嘛?
“哦,那是有多重要?”她的声音听着更闷了,心里也酸涩涨痛得难受。
“大概就如黑夜中星光的存在。”他看着她,说:“她在我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出现过,拉了我一把。”
小时候,他因为孪生哥哥的意外死亡,遭受极大的心理创伤,从那之后,他便将自己困在囚笼之中,仿佛困兽,不让任何人靠近,也绝不轻易接近任何人。
只除了当年那傻乎乎的女孩,握着囚笼的钥匙来到他身边,仿佛在跟他说:「以后,你不会再一个人了。」
“那……你对她是什么感情?”陆星辰心里纠结成一团,想要更明晰那个渔村女孩在季瑾言心中的分量,可又怕从他嘴里听到她不喜欢听的话。
矛盾死了。
审度着她小脸上的犹豫和纠结,季瑾言几乎立马就猜出小姑娘在担心着什么,他眉峰轻颦,也对,此时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渔村遇到的女孩,就是她自己本人。
可倘若他此刻贸然与她相认,她未必就不会起疑,这个笨蛋,向来擅长胡思乱想。
可若是不跟她说清楚,也难保小姑娘不会自己跟自己吃醋。
“没什么特别感情,只有遗憾。”季瑾言想了想,淡淡道。
对于小时候遇上的她,他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只当那是个又傻又软的妹妹,根本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情感,毕竟那时两人也只是孩子,对什么都是懵懂的。
所以,一直以来,季瑾言对“小星星”,只有遗憾和后悔,而这些年一直想找回她,也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
她咬着唇,这回显然是不肯轻易相信他的话,“要是真没有特别的感情,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在找她?你是一直都放不下她,对人家念念不忘吧?你刚刚还说她是你黑夜里的星光呢,这怎么就不算特别感情了?还有,我听霍东衍说,你还叫她……「小星星」。
我们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一直都是用「笨蛋」「幼稚鬼」这样的词语来喊我,压根就没有像「小星星」这么亲密的称呼。还有,你说的遗憾又是几个意思?”
她越想越觉得气闷,心里的酸气更是腾腾的往上冒,说她无理取闹也罢,她承认,她是真的吃醋了。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究竟想让我回答哪个?”季瑾言叹了口气。
“一个一个回答。”
他却沉默了,幽邃的眸盯着她看了好一阵子,方淡淡道:“我记得某人是要睡觉休息来着,等你伤好了,我再跟你说。”
陆星辰:“????”
“不要胡思乱想,至于你想要的亲密称呼,”他长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满意地看到女孩的脸烫成绯红,薄唇微勾,“「夫人」这两个字,你看如何?”
男人在她唇上不安分的轻触,本就让陆星辰的心脏砰砰直跳,听到「夫人」二字从他嘴里淡淡逸出时,她更是惊得顿时瞪大了眼睛。
完全,失去了,反应!
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季瑾言那低沉暗哑又无限撩人的两个字。
夫、夫人?!!!
这称呼会不会太亲密了点???
她以为,他最多就会唤她一句心肝啊宝贝啊什么的……
可总裁大人这明显就是发大招了呀!
她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大脑才从down机状态缓缓恢复过来,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再、再喊一声?”
季瑾言:“……”
他一怔,不觉失笑,手指微屈,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语带揶揄:“怎么?等不及了?想当季夫人?”
陆星辰闻言愣了愣,全然忘了自己方才还在跟他吃醋生闷气的事,此时满心都是娇怯与甜蜜,“哪……哪有!”她嘴硬,“人家只是觉得这两个字从你嘴里念出来特别好听而已。总裁大人你想太多了。”
他唇角剔出一抹柔和的笑,低沉的嗓音有些促狭,“哦,既然只是好听而已,那我就不说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她娇嗔地瞪他一眼,故意侧过头去,“不理你了。”
他略略勾唇,刚要开口,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从老爷子f国打来的越洋电话。
微敛眉峰,季瑾言揉了揉女孩的小脑袋,“你先在这儿休息,我到外面接个电话。”
话音落下,他便起身离开,动作轻柔地带上房门。
陆星辰看着男人的背影,皱了皱鼻子,嘀咕:“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