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早巴不得这一声,急忙应是就往里面跑,吴秀才虽然还想再和孟若愚卖弄几声,可是孟若愚都说要走了,他怎么敢挽留,只能对孟若愚道:“是,是,乡下人唱戏,自然比不得王府里面,那样清净。”
“难怪你们爱听戈阳腔呢。”小张给孟若愚披上斗篷,孟若愚侧耳听了听,了然点头。吴秀才不懂孟若愚这话的意思,吴叔叔就更不懂了,两人只能对孟若愚赔笑,台上的戏也煞了,众人站起身行礼,恭送孟若愚出府。
“原来民间是这样的。”孟若愚上车之后,突然对吴桃这样说,吴桃不料孟若愚会说出这样的话,眉微微挑起看着孟若愚,孟若愚已经笑着道:“原来民间听戏,下面的人这样多,只怕那角儿,唱了什么他们都不晓得。”
“一年听来听去的戏,也就那些,谁要唱什么,都知道了。”吴桃想起自己仅有的几次听戏经历,也和孟若愚说起来,孟若愚哦了一声:“世子妃在家时候,常常听戏?”
“也不常听,不过就是有空能被带去,爹娘没了之后,就……”吴桃的声音有些低落,孟若愚握住她的手,吴桃感觉到孟若愚掌心传来的温暖,于是含笑问道:“世子在王府中,平常都做些什么?”
“读书、写字,有时就和人游戏,闷了时,也不能出去,只能叫上几个班子来家里演戏。”孟若愚感慨地说着,其实算起来,自己在王府里的生活,也是乏善可陈。
“原来就是这些吗?也不去烧香,拜佛,或者……”吴桃努力地想,孟若愚笑了:“也能去外祖家,可我不爱去,烧香拜佛也去过,可是娘拘我拘的很紧,一步都不让我离开,久了,就没意思了。”
这不就跟关在笼子里面的鸟一样?吴桃心中有这么一个念头,但不敢说出口,只能悄悄地掀起帘子,看着外面。世子车驾所经过的地方,到处关门闭户,不许人偷窥,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往常这街上,很热闹的。”吴桃看着外面空落落的街市,对孟若愚解释。
“是啊,我听丫鬟们说,外面的街市,向来很热闹,还有内侍们也是这样说的,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过外面街市是什么样的。”孟若愚靠在坐垫上,一脸的郁闷。所到之处,除了该看见的人,别的什么人都看不到,这样的日子,原先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可是现在,孟若愚觉得,这日子,的确不好了。
“或者,我们可以偷偷溜出来。”孟若愚面上的郁闷是实实在在的,吴桃伸手握住孟若愚的手安慰,孟若愚看着妻子,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但很快孟若愚就笑了:“偷溜出来,谈何容易?况且就算偷溜出来,等事情发作了,我身边的人,总是要受各种苦头的。”
王府世子,金枝玉叶,哪是能随便给人看见,能随便和人交往的。原来他的日子,除了过的奢侈些,比起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吴桃把孟若愚的手握的更紧,孟若愚感到妻子手心传来的温暖,对她微笑,马车已经停下,小张在外面恭敬地道:“世子,世子妃,王府已经到了。”
接着帘子掀起,珍珠把下车的凳子放好,扶着吴桃走下马车,吴桃还没站稳,就看见张嬷嬷走过来,看见吴桃,她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一个礼:“次妃请世子妃过去!”
从前天嫁过来,到今天,也算三天了,次妃这是掐着时间啊。吴桃虽然还没准备好,但已经对张嬷嬷露出笑,孟若愚已经不满地说:“总也要回去换了衣衫,再由我陪着过去,给娘请安才是,而不是这样匆忙地过去。”
“次妃说,见新媳妇,就不用世子陪着了。次妃也想和世子妃,多说说话。”张嬷嬷虽然口中说着多说说话,但那话,定然不是什么家常话,而是别的。
孟若愚是晓得自己亲娘的脾性的,有些担心地握住吴桃的手,吴桃已经笑着道:“既然次妃有令,我也合该拜见。嬷嬷请。”
张嬷嬷转身往里面走,孟若愚示意小张跟着吴桃往前走,经过在吴家的那件事,小张也晓得在孟若愚心中,吴桃的地位比自己想的要高,因此小张跟在吴桃身后就走了。孟若愚叹气,珍珠已经道:“世子妃是个聪明伶俐人,想来,次妃也不会为难她。”
“你也晓得,我的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孟若愚的话让珍珠的脸微微一红:“奴婢,奴婢也不敢多说,不过奴婢觉得,世子妃啊,有些不一样呢。”
“我也觉得,她有些不一样呢。”孟若愚说这话时候,面上笑容很灿烂,珍珠跟在孟若愚身边也有七八年了,还是少见他笑的如此灿烂,倒微微愣了下,接着,珍珠又笑了。
吴桃已经跟在张嬷嬷身后走进次妃的院子,次妃的院子是这王府之中,仅次于太妃王妃的,比世子的院子都要大一些。而且院内遍植花草,这会儿又是二月底,一走进院内,就看见海棠桃花开的争奇斗艳,另一边的牡丹竟然在打花苞了。
“这牡丹,怎么开的这么早?”吴桃也晓得这牡丹总要等到谷雨后才会开呢,怎么这里的牡丹就开这么早?
“那是次妃精心培植的,才能开这么早。次妃连花都培植的能听她的话,更何况人呢?”张嬷嬷斜了吴桃一眼,一副吴桃毫无见识的模样。
原来如此。这后面一句,就是警告了,吴桃听出张嬷嬷的弦外之音,跟着张嬷嬷走上台阶,正屋悬着大红软绸门帘,门边侍立着丫鬟,看见吴桃走进,她们也没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