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子一酸,偎到他怀里抱住他。
“无脸仙君……”你真好。
好像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他,没有尽头的那种。
遥光环住怀中人,将她放在心口。
脉脉不语,心意却是相通的,安宁弯起眉眼,抬头亲了亲他的嘴角,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
“无脸仙君……魔族禁术你知道多少?”
“怎么?”肯定不如她这个魔主多。
安宁有点犹豫的道:“你觉不觉得有点像尘鬼用的法术?”
遥光点了下头,这件事在他们彼此不知身份的时候就聊过,因此不用避讳。两者确实相似,还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基本一致,尘鬼的法术像从魔族衍生出来的。
“既然天帝是幕后的首领,为什么要选魔族的法术来用,这些禁术从不外传,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安宁将心中的疑惑告诉他。
随后又道:“你有没有觉得,天帝对魔界有种执念?”其它几界都不重要,慢慢消耗就是了,只有魔界,一定尽快毁掉,全部铲除。
遥光皱了下眉,仙魔交战多年,他是领兵之人自然深有感触,也正因天帝执念过甚,让他不解,才会有后面屯兵之举。
“在我印象中,除了战时,他很少提到魔界。”
他是天帝养子都摸不准他的心思,安宁就更不清楚了,不过身为魔界少主,难免心中忿忿。
“魔界族人都很好。”
遥光低头笑了笑,道:“我知道。”看到她就明白了,最初相见,冷言冷语,盘算利害,心肠却是豆腐做的。
提起自家人,安宁便要多说几句,何况她也想将魔界的事都告诉他,免得以后再出什么嫌隙,于是就坐在他怀里启了话头:“其实说起来,六界之中,魔界是最纯粹的,族人都很善良。他们像妖城里的妖,因为无家可归,身有残缺,被我父君和哥哥捡了回来。”如果没有仙界攻打,魔界会在寒渊里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这些事遥光确实少有听闻,今日才知其中曲折。
“他们比流浪乞讨的人还惨,大部分的人样貌不好,被世人嫌弃憎恶,心生死意,如若父君和哥哥不出手,他们一定会死。”
遥光听她说完,不禁怔了怔,这么看来,魔君慈悲之心倒是极难得。
“你说,这些事天帝知道吗?”
遥光沉吟道:“也许……知道。”一个连魔界禁术都一清二楚的人,怎会不知魔族的来历?
所以更可怕……那个统领六界、抚养他长大的人,竟没有仁慈之心。
可是为什么,他要毁掉这一切?猜疑无数,无人知晓。
“鬼童呆在天帝身边的时间颇长,这次我们可以从他身上下手。”遥光道。
安宁点了点头。
酉时未至,两人又说了会话。
营帐外的日头一点一点的挪移,沙漠中的天色随着一阵狂风暗了下去,遥光墟鼎里法阵亮了亮。
海市蜃楼快出现了。
两人停下了话,安宁从他膝上下去。
“外面好像开始起沙尘了。”她闻到了黄沙的味道。
“我们出去看看。”
安宁点头,拿过他的大氅给他系上。
遥光眸中一暖。
安宁望着他柔软一笑,心中很是满足,随后和他一起走出营门。
门外的天色果然变了。
他们步上最高的沙丘向鬼城眺望,天枢几人也从后面走上来。
浩瀚的黄沙铺天盖地,荒凉的鬼城淹没在沙海里,烈风穿过风化的残垣断壁,送来尖啸和呜咽声。巨大的海市蜃楼在空中缓缓显现,笼罩住整个鬼城。
空无一人的地面,人影憧憧,模糊如鬼魅。
幻象越来越清晰,直放入眼帘。
天枢低叹一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