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商议间,不远处爬起一鬼,那鬼弓着身子往河中跑。楚霁夜听到草地上传来的动静,立马出手将那只水鬼打飞。
水鬼落地之后,楚霁夜等四人齐齐围了上去。出人意料的是,这只水鬼长得并不可怕,一张清秀的脸此刻白得跟纸一样,双眼警惕地盯着楚霁夜。
城长卿微微眯起银眸,将楚霁夜拉到身后,隔开水鬼的视线,抬手准备释放寒迫,那水鬼立马拜地求饶,“英雄饶命,英雄饶命,英雄饶命…”
城长卿不为所动,掌心寒气凝结,就要朝着男鬼倾泻而下。楚霁夜拦住城长卿,走到前方蹲下身子,端详着男鬼瑟缩的头颅。
“你的命倒是挺硬的,能从我四人手中活下来。”
水鬼瑟缩一下,“我只是无奈才做了鬼,做鬼时我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一人,还请四位英雄放过我。”
“哦?你不害人,我们如何信你?”
秦荣威严的声音落下,水鬼猛然抬起头,看秦荣的眼色晦暗不明,似嫉恨也似恐惧。楚霁夜蹙了眉头,起身与城长卿对视一眼。
“呵,我生前没害过人,死了更没有害过人!不像你,打着廉洁清官的旗帜,到处冤杀百姓!”水鬼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看着秦荣。
秦荣眯起眼睛,盯了水鬼许久,他才认出他来,“你是明三喜!”
楚霁夜为之一惊,明三喜不是那个手刃亲父的不孝子吗?
赤云看着秦荣、明三喜,眼神忽地玩味起来,再想到秦府那位对他暗抛春光的妇人,玩味越发大了。
“你还有脸变成鬼留在人间!”秦荣拔出佩剑,搁在明三喜脖子上。
楚霁夜偏头一看,明三喜脖子上围了一圈褐色的刀疤,许是生前死的时候被人斩下了头颅,变成鬼后重新把头接上的。
“你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勾引有夫之妇!你有脸活在世上?”明三喜怒起反问。
秦荣睁大眼睛,愣在原地。
楚霁夜挑了挑眉,“我看秦大人刚正不阿为人善义,一心全在百姓身上,不像是你口中描述的人。”
明三喜冷哼一声,“那是你们没有看到他昏庸的一面。冤枉我杀父杀母,送我上断头台,联合李姜氏那个贱人置我于死地!”
“明三喜,你还是恶性不改!”秦荣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怎么?你是不敢相信吗?你好好回去问问你那个美娇娘,当初她是如何怂恿我去苍贾人家里偷东西的。我明三喜虽然是个游手好闲的人,但是我从来都不屑于偷东西,若不是偏爱李姜氏那个贱人,我怎么会听她的话去偷东西?”明三喜恨恨道。
“你!”秦荣将佩剑往明三喜脖子上送了一分,欲杀灭他。
楚霁夜握住秦荣的手,“秦大人,不妨留他一条命,将当年之事彻查一次,待审清案件之后,再处理也不迟。”
秦荣转头看着楚霁夜,“楚少侠,他就是没人性的狗东西,他的话你也信?”
楚霁夜勾起嘴角,“我不听一面之词,只相信亲眼所见。想必秦大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子民蒙受冤屈吧?”
秦荣深吸一口气,良久才将佩剑移开,一把揪起明三喜,“好,本官给你一个澄清的机会,走!”
明三喜深意地看了楚霁夜一眼,才随着秦荣上了船。赤云环起手臂,走到楚霁夜身边,吹了个口哨,“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楚霁夜白了赤云一眼,“你知道?”
赤云松开手臂,轻佻地勾了下楚霁夜的下巴,“我知道。哼?”
说完,赤云便点地掠向天际。
随之,一柄泛着白光的剑尾随着赤云而去。楚霁夜笑了一声,靠着城长卿,挽着他的手臂,“九哥,吃醋了?”
城长卿紧紧抱住楚霁夜的腰,空着的手捏住楚霁夜的鼻子,低声威胁,“不许朝三暮四。”
楚霁夜吐了吐舌头,“我哪敢啊,有你一个都难得应付,再多一个岂不是腰都要断了?”
“你可真流氓。”城长卿轻笑一声,抱着楚霁夜飞到船上。
两人站稳后,楚霁夜才道,“我就在你面前流氓,谁让我男朋友长得这么魅惑人心?”
“五十天后,你最好有力气来跟我说这句话。嗯?”城长卿暧昧地看了她一眼。
楚霁夜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五十天后,就是八十一天整。九哥这话好像是在告诉她,待他变成人头一个就拿她当庆祝品。
“呵呵,谁怕谁?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先求饶呢!”楚霁夜硬着头皮迎上去。
城长卿扫了一眼楚霁夜胸口,忽地将她收到怀里,伏在耳边,“以后我多多照顾这里,帮助你发育好不好?”
楚霁夜红了脸,这男人能不能每次都顶着一张禁欲系的脸说出比流氓还流氓话?
“九哥,物极必反,想必你听过吧?”楚霁夜推了推城长卿。
城长卿淡笑不语,顾及到楚霁夜这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快要炸毛了,便收起了逗弄的心思。
楚霁夜也不多话,就环着城长卿的腰身,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噩梦中的那个男人真的是她前世吗?
楚霁夜脑中刻画出那个黑袍男子的大致轮廓,心底不觉生出不祥的预感。自从她与弑神剑达成灵契后,隔三差五的就会梦到各种奇怪的梦。
温馨的画面少,大部分都是极其血腥黑暗的画面。
每天晚上入睡前,只要想到会做梦,她就不敢睡下。可眼皮子总有顶不住的时候,只要视线一黑,就跟可能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