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她做好了饭端给公婆吃,公婆两人都没有吃。她端了一份饭送给丈夫吃,丈夫只吃了半碗稀饭就不再吃了。自己也只是吃了一点点。
这一宿,丈夫又是翻来覆去没有睡多少觉,她也同样没有能够睡好觉。
第二天的早上,她做好了饭端上去后,又劝说公婆吃饭,公公坐了起来吃了一点,婆婆仍然不吃。丈夫吃了一点就去龙王庙网上了,他是不想在家里。
下半晌的时候,姜春艳躺在西下屋里的炕上想眯个盹儿,忽然听到院子里有人喊:“家里有人吗?”
“有人。”姜春艳惊愣了一下,心脏怦怦直跳,赶紧回答。她现在就怕有外人来,外人一来,准没有好事。
她爬起来下了炕,惴惴不安地朝向屋外走去。她走出下屋一看,见是个二十二三岁粗壮的年轻小伙子。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他是谁,便站在下屋门口外,问道:“你是……来俺们家有什么事情吗?”
“俺是簸箕口景家网上的一个伙计,人们都叫俺二蛋,俺们东家景令阳派俺来向你的公公传一个口信。”二蛋以鄙夷不屑而又仇恨的眼光睨视着她,气愤地回答。那天她同她的姐姐、嫂子到网上找景令阳去救她的哥哥和丈夫时,他便认识了她。
姜春艳一听“二蛋”这个名字便立刻慌恐起来了,身子也不由己地颤抖起来了。她真是害怕他,自己曾经做过欺骗、贩卖他的姐姐高玉叶的勾当。她的眼睛惊恐地盯着他,脸色红一阵子白一阵子。
“你不用害怕俺,快领着俺见你的公公去。”二蛋看她那种害怕大样子,便冷起脸来说。
“俺公公他病了不便见人,你来传什么口信就让俺转告给他吧。”姜春艳嗫嚅地说。她的心里又寻思:他来传达景令阳的口信,难道与世同所说的那枚玉坠有关系?
“那不行,俺们东家景令阳特意嘱咐过俺,这口信必须要俺亲自对他本人说。”二蛋板起脸瞪起眼睛来,不同意地说。
“那好吧,请跟俺来。”姜春艳只得领着二蛋朝向上屋家里走去。走到了上屋家的门口,姜春艳停下来,并示意要二蛋在门口停一会儿,她朝向屋子里喊:“爹,有人来了要见你,说是要传一个口信。”
躺在炕上的蔡德利两口子听到后都赶紧地爬了起来,蔡德利嘴里应答说:“听着了……稍等一会儿。”
两人慌张得手脚忙乱地赶紧穿衣服。可蔡德利很快就觉得这来人传口信的事情有点蹊跷,便朝向屋外问道,“二媳妇,来的是什么人?问问他传的是什么口信?”
姜春艳朝二蛋看去,二蛋用手摆动两下,示意不要说出是谁来了,她只得回答:“来的是一个小伙子,传的什么口信他不告诉俺,他要亲口告诉你。”
姜春艳约摸公婆已经起来坐好了,她打开封门,领着二蛋就进屋里去了。当东外间的房门被媳妇姜春艳推开后,二蛋就觉得有一股难闻的味儿扑鼻而来。他走进那个房间里一看,两个脸色蜡黄,眼皮都有一些肿胀了的老人,分别坐在炕头和炕稍的掀开一部分被子而露出的褥子上,正用忐忑不安的眼神盯着走进来的自己。
二蛋站在炕前面对坐在炕头的蔡德利——他过去曾经随同屯里的几个人一起到过龙王庙买过隔潮的水虾,那时他就认识了这个蔡德利。他郑重地说:“俺们东家景令阳派俺来告诉你一声,明天头晌有你认识的一位名字叫钟震的老客和俺们东家等人一起来见你,要专门问问你那枚白玉观音吊坠是从哪里得到的?请你在家里等着他们。”他传完口信转身就走了。
“妈呀,他们真是查那枚玉坠来啦!”坐在炕稍褥子上的蔡德利老婆听后惊恐地叫了一声,嘴颤颤起来说:“你,你,你,你定是做孽啦!”她用手指向自己的老头子,说完身子一歪就倒下去了。
蔡德利听后也惊恐得两只眼睛都要鼓凸出来,面色大变,脸形也扭曲了,身子也颤抖起来了……看他那个样子能吓死人的。
姜春艳看见公公那惊恐万状的样子,她心里想:看来,公公真是做孽了,而且与那枚玉坠有关系,与那位老客和景家有关系,怪不得世同这些天来心事重重、愁眉苦脸寝食不安又惶惶不可终日呀!这可怎么办哪?景令阳那个小子可不好惹,何况还有那姓钟的两位不知是何来路的人!
蔡德利长叹了一声,用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下了地穿上鞋子后就进到东里间去,关上了门。好长时间才出那个房间,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往外走。姜春艳见公公出屋了,她便赶紧进到东里间里看,见到那口长箱的顶上放有写满了字的一张纸。她不认识字,就出屋去看公公干什么去,公公已经走得没影了。
天快黑的时候,西营子屯的一个木匠在东海底的一户人家吃完饭,往家走路过月亮湾那条拦海大坝时,发现坝外下面的水中漂浮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看,是蔡德利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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