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钟玉成担心令阳弟出潮回来后会答应那个尼姑姜春花去救她的哥哥的,因为他听到二蛋对自己说过有关姜春花的一些事情。所以,他赶紧用话激将一下景老大说:“叔,东家他不仅是年轻气盛胆子大,而且还好感情用事,有那个尼姑姜春花来求他,他很可能会答应的。他最听您的话,您可要替他拿定主意,不能让他冒着生命危险去救那两个人!”
“俺也是担心令阳他有可能会答应她的,他这个人你可能也品出来了,他要是想干的事情,谁说都不好使。不行,俺还得去海沿上把她们给撵走!”景老大说完了这话,就怒气冲冲地朝向海边走去。
“我也去。”钟玉成说。
他们两人到了海边上,都板起脸来了用不客气的话撵着那三个女人走。姜春花听了那些话后,犹豫起来想要走,可姜春艳和她的嫂子两人听了后竟然豁上脸来坐在沙岗上就是不走。那两个人不走,姜春花想走也不能走了。
姜春艳和她的嫂子两人死赖着不走,景老大和钟玉成两个人不能对她俩动手动脚的,只能干生气而再没有辙了。
钟玉成站在那儿开始端量起那个尼姑姜春花的模样来了,他觉得她若是去掉那顶浅紫绛色的帽子,再续上长发,肯定是个美人!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感到不好受,对她出家作尼姑不能够令阳弟结为夫妻而感到惋惜和遗憾。
一个多时辰后,景令阳他们出潮归来了,他所在的那条船航行在前面。到了离坞不远的地方时,他看到了海边上靠坞东头的沙岗上站着的人中竟然还有个尼姑。这可是一件稀奇的事儿。
待船进到了坞里时,景令阳再看那个尼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脸面有些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景令阳所在的那条船是第一个进到了坞里的,站在船头的景令阳用篙子往水中一捅,船头便迅速地转了弯,他抽出了篙子再往水中一拄,船头就停下来了。接着,他把篙子往上一提就放到了船上,抓起船头上的一盘缆绳的一端纵身向前一跳,越过船头一丈多远的水面就轻飘飘而又稳稳当当地落到了沿上的干滩处。他不经意地侧脸瞥见了那几个站在东测沙岗上的人,竟然瞥到了那个年轻尼姑被她身旁的那两个年轻的女人推了一下,他感到有点奇怪,便停下来转过身子看个究竟。
那个尼姑神情紧张而又犹犹豫豫地不怎么敢挪步似的走下了沙岗子,朝向他怯生生地缓慢地走来了。
他赶紧转回身子快步地走到了那拴缆绳的地方,弯下腰去把手中那根缆绳的前端部分拴在固定在那里的一根短粗木橛子上。拴完了后,他迅速地转过身子,看那个尼姑走过来要干什么。
那个尼姑走到离他能有五六步远之处却停下来了,站在那儿满脸通红,眼圈含泪,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了,嘴唇颤动着像是要对他说什么话却没有说出来。
景令阳见她那个样子,感到十分惊诧,他向前走了两步,问道:“你是有事要找俺的吧?”
低着头的尼姑点了点头,在点头之时,她眼中的泪水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她赶紧抬起一条胳膊用衣袖去擦,可她那止不住的泪水这面擦那面流,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景令阳就是看不得有谁在他的面前流泪,他心里不好受地问道:“你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嘛,不要这样哭了!”
“你怎么啦?说呀,快说呀!”站在东侧沙岗上的其中一个年轻女人高声地催逼尼姑说。
景令阳循声望去看了那个年轻女人一眼,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尼姑她停止擦眼泪,抬起头来要说话,可她还是顾虑重重、犹犹豫豫地嗫嚅地说:“俺……俺……俺……”
景令阳听得心急,两眼紧盯着尼姑要劝慰她,可他劝慰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了好几步,差点儿被那根短粗木橛子给绊倒了——他认出了面前这个年轻的尼姑竟然是姜春花。
景令阳很快就从惊呆之中回过神来了,他意识到,她来找自己,肯定是她遇到什么重*烦或者不幸的事情了,否则,她是绝对不会来找自己。他想到了这里,便毫不犹豫地对她说:“你有什么事情需要俺帮助的或者需要俺去做的,你就尽管说出来,只要是俺能够做到的,俺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去帮助你,去为你做!”
姜春花听到景令阳说出这样的话来,眼睛中闪出了惊喜、希望、感激、满足之光。她的嘴唇颤抖着,要开口说话……
景令阳在等待着她说话,急于要知道她是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可等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听到她说出话来,却见到了她的那双流泪不止的眼睛不再躲避着自己,而是含情脉脉地在注视着自己,端量着自己,看得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下子可急坏了两个年轻妇女,一前一后就跑过来了,吓了景令阳一跳。前头跑过来的那个年轻女人跑到了尼姑姜春花的身边推了她一下,叱责地说:“你得哑巴痨啦,为什么不说话?”
那个年轻女人又迅速地转过脸来面向景令阳,神情有点紧张,轻声地说:“俺姐她不说俺说,俺们仨是来求你去进那个仙人洞里面救俺哥和俺男人!”
景令阳听到 “俺姐”两个字便立刻知道了这个对自己说话的年轻女人就是姜春艳,一股鄙夷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