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令阳雇用的那两个临时工看着景令阳被押走了,都惊呆了,儍眼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不快去,去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他的家里人!”旁边船上的一个人见到景家的两个临时工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便提醒地说。
两个临时工赶紧交换了一下意见,那个受伤的临时工留下看船,另一个撒腿就跑,报信去了。
报信的临时工很快就跑到了景家报了信。令阳妈听了这个消息后惊慌得不知所措,柳絮也惊得慌了神。奔出街门去找景老大家的婶子去了。景老大老婆被找来了后,对那个临时工说:“你赶快到簸箕口网房子报信去,看看俺家令强他爹怎么办好。”
那个临时工应了一声,便又朝向那个簸箕口跑去了。待他把事情的经过说完,景老大他们全都惊呆了。景老大嘴里不断地念叨:“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都是姜述立干的坏事,他真是日本鬼子的一条狗!令阳怎么不一拳把他给打死,打死了他才好呢!”景令强对姜述立恨得咬牙切齿,愤愤地骂道。
他们几个人冷静下来以后,便商量着如何去救出景令阳。二蛋想起了自己曾经送过美惠子母女俩到令阳家谢恩的情形,他便拍了一下大腿,赶紧地说:“有办法了!俺这就去东海底那个叫美惠子的家里,让她的家里人出头弄出令阳。”
景老大等人听了后都觉得眼前一亮,催着二蛋赶紧去。
二蛋撒腿跑出去后,景令强对那个跑来报信的伙计说:“走,咱们去把那条船给弄回来!”
二蛋跑到了美惠子家里的时候,美惠子正休假待在家里。二蛋把事情经过一说,美惠子就坐不住了,她的妈妈也惊得张大了嘴。美惠子蹿出屋子去,一溜烟地朝向离她家不远的盐务所跑去了,她要爸爸出面去救出景令阳。
景令阳是被押送到了东山的小衙门里。在小衙门的大厅中,那个眼眶被打青了的日本监工一见景令阳被绑着押进来,骂了一声“八格牙鲁”,挥拳就向景令阳打去,景令阳一闪,他打空了。这个大厅还真是不小,那个日本监工几次挥拳打景令阳都被景令阳给躲闪过去了,气得他哇哇直叫。站在一旁的那两个日本兵和蔡世臣都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了。
这个日本监工急眼了,眼中闪出了可怕的凶光,他抓起小野放在公案子上的那把带鞘的洋刀,刷拉一声拔出刀来,举起来就要劈向景令阳。
“住手!”小野从右侧的一个间屋子里走出来,大声喝道。
小野走到那个监工的跟前,叽里呱啦哇啦地朝向他厉害了一番,那个监工乖乖地把洋刀入鞘重放在那张公案子上,老老实实、毕恭毕敬地躬着身子站到一旁去了。
小野转身冷着脸,两只鹰隼般的眼睛盯向景令阳,什么话也不说,让人觉得瘆得慌。小野盯了景令阳一会儿,便对蔡世臣命令:“先把他的关起来再说。”然后,他朝向那两个士兵一挥手,那两个士兵就走了。
那个监工看到这个情况后,他也不得不走,走到院子里看到景令阳被押走的背影,心有不甘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景令阳被关进了小衙门这座高大的日式洋房的后面一间小屋里。那间小屋的门朝向后面的山坡。门是单扇的刷银白色漆的铁门,窗口特别小,安有两扇小木玻璃窗,外面安有刷银白色漆的铁栏杆。屋子里面放有一张木板床,床上什么也没有;门旁的墙旮旯放有一个木桶。关上门后,屋里比较暗,只有一个小窗能够透进点光亮来。这间小屋就是专门关押犯人的地方。
美惠子慌慌张张地跑进爸爸的办公室里,见爸爸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看着什么材料,就上气不接下气把景令阳君被抓的情况赶紧对他说了。她的爸爸木村听后吃了一惊,起身说:“我看看去。”
当初女儿被救那前后的几天里,木村出差到滨城去了,他为自己当时没有能够亲自去面谢那位还带有点传奇色彩的中国少年而感到遗憾。后来自己为那位少年找了一份工作,他竟然不愿意干,所以自己一直总觉得亏欠了他一份不小的恩情。今天那位恩人被抓了起来,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他根据女儿所说的情况,估计他不大可能被押送走,所以他就急匆匆地直接奔警务所去了。
木村猜对了,他来到了警务所一打听,门卫见他说,是有一位名字叫景令阳的年轻船主被押到这里来了,现在就关在房后的一间禁闭室里。
木村的到来,使小野感到惊异又高兴。他们两人都是来到了这个岛上之后才认识的,因为工作性质不同接触的少,偶尔相遇那么一两次,只不过是相互礼貌性地打打招呼而已,所以两人之间还不怎么熟悉。小野热情地接待这位稀客,又是让座,又是倒茶水的,并要大厅里的几个属下退出去。
两人没有聊上几句,木村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讲述了自己女儿曾经遭遇海难被救的经过,求小野放了那位年轻船主。
小野听后寻思了一会儿,气愤地说:“那位年轻船主太猖狂了,无法无天的,他打了咱们的同胞,扰乱了施工秩序,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如不严惩,势必会招致很多人对我们警务所和我这个警官的非议,甚至还会引起一些意想不到的后果。所以,对不起,木村君,本人的职责所在,恕我实难从命,万望见谅。”
别看小野表面上待木村热情客气,其实他是瞧不起像木村这类搞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