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思了片刻,说道:“常言道:‘就怕没有货,有货不愁客’,你能够打到狐狸、獾子、狍子,或者再大的野兽,它们的毛皮、肉什么的,俺都替你代卖试试看看。”
景令阳这个人是想干什么,说干就干,他在这秋季的死汛期里就带上令强哥给他的那杆长把的枪头和自家的那支短把的海狗枪便上山打猎去了。因为岛上山多,沟、坎、岭、坳多,成片的树林也多,故而各类鸟兽就多,因此他凡是出去打猎一次没有空过。如野兔、野鸡这两种他喜欢打的野物几乎是每次都能够打到几只,但很少有超过十只以上的。他偶尔也能够打到一只狍子或者一只野猪什么,但像狐狸、獾子之类毛皮比较值钱的野兽他暂时没有打,因为它们的毛还没有长好,打了它们就怪可惜了。他在秋季剩下的两个多月中打的野物,几乎都是景令强给张罗代卖出去的。但景令强在代卖那些野物之时,卖贵了,人家都不买,只得便宜出手了。即便如此,对景令阳来说,也比单单赶小海强多了。
冬季到来了,赶小海是赶不多少海货了。景令阳就把打猎作为主要营生去干了。但有个问题让他挠头,即令强哥冬季几乎没有什么海货可以收购,怎么好意思再让他为自己张罗代卖呢?所以他头天打着猎物,第二天自己就去走村串屯卖猎物的肉和皮;如果还没有卖出去,第三天他就降价处理。而他降价处理,就会影响到他再打着猎物出去卖的价钱。他出一斤野兔肉所得到的钱,只买回来一斤高梁。
景令强知道这个情况后,就决心帮令阳弟这个忙,因为令阳弟毕竟是自己的亲叔伯弟弟呀。当他提出要帮这个忙时,景令阳听后很感动,但景令阳哪能让他在这冬季里那么长时间里白帮忙,所以就向他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即把每次出去卖猎物所得到的钱二一添作五平均分。
景令强哪肯收令阳弟的钱呢,可景令阳则态度坚决地说:“哥,你要是不肯收那份钱的话,那俺就不用你帮这个忙了。”
两个人争执了很长时间,即景令阳打猎提供货源,但危险性大,应该分到所卖得钱的六成,景令强走村串屯出力费心叫卖也不易,但没有危险,应该得其四成。
冬季冰天雪地,野兔、野鸡之类觅食困难,野兔寻找草吃,野鸡等鸟类寻找植物的种子和死虫吃,景令阳打猎摸到规律,打野兔、野鸡之类的野物就容易了一些。如果赶上运气好,能够打着野猪、狍子等大型野物。但这些野物不值多少钱,而像毛皮值钱的狐狸、獾子之类的野兽,你想去打它们,却是很难打到。景令阳这个人特别的犟,越不好打到的野兽,他非要去打。
一天下午,他进到了一处四周都是山并且周围都有成片林子的大山坳之中,他看到一道大土坎子下部分有一个缸粗的洞口,他意识到那个洞不是狐狸洞,就是獾子的洞。他就赶紧走到那个洞旁边的一片灌木丛中蹲了起来,尽管那片灌木丛的灌木叶子已经落得剩不多了,但蹲个人还是能够被遮住的。
谁知道蹲在那里等待到了一阵工夫之后,没有等待到要等待的对象,却等待到了两条如同半大牛那么大的大狼来。他被吓得脸色刷一下就白了,脑袋也瞬间有如笸箩大,心脏也怦怦地直跳,身子也颤抖起来了。
那两条大狼可能是嗅到了他的气味,瞪着闪有绿光的眼睛朝向他蹲的这片灌木丛走来了。他知道坏事了,赶紧尽量地抑制着自己恐惧的心理,放下手中准海狗枪,操起放在地上的那杆长把枪头,眼睛紧紧盯着那两只奔过来的大狼。
狼是非常狡黠鬼祟而又强悍凶猛的野兽,它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走到了他蹲着的这片灌木丛的边上,其中的一条就趴下来不走了,而另一条则弓着腰快速地绕向这片灌木丛的左侧去了。趴着的那条狼趴了一小会儿就把头部略抬高一点,而另一条绕向这片灌木丛左侧而去的狼,他却看不到走到哪去了。
此时的景令阳,握紧那杆长抢头,猫猫腰地慢慢地轻轻地一点点地把自己的身子往上抬起来,两只眼睛不断地扫视着自己的前方、左方和后方,做好随时迎击的准备。本来一直没有风,可此刻却忽地刮过来一阵不小的风,把这片灌木丛刮得摆动了起来,而这片灌木丛这么一摆动,竟然让他扫视到了那条绕向这片灌木丛左侧的狼,见它已经钻到了这片灌木丛之中离自己仅有十几步远了。就在此时,左侧那条狼跃起身子扑向他。他迅疾地掉转身子用抢头迎着那条狼就刺过去,那条狼来不及躲避被刺中了一条前腿的根部和它一侧的脸部,疼得它嗥叫一声就越过他的头顶落下来跑到他右侧的灌木丛中去了。原先蹲在他前面的灌木丛边上的那条狼也跃起身子扑向他,他又赶紧回转身子用枪头刺过去,那条狼见状迅速地躲过那刺向它的枪尖 ,飞落到他的一侧去了。那条被刺伤的狼怒不可遏怒地忽地又反扑向他,另一条狼也掉头扑向他,他用那杆长枪头去刺已经不跟趟了,他就用它横向扫打着那两条扑向他的狼。
那片灌木丛把景令阳绊倒了若干次,好在那些灌木都是柔软的梢条子,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更好的是他会武功,腾、挪、躲、闪,出击、抵挡、退却、反攻等基本功都被他练得透熟透熟的,自他学会了这些武打招式以来还从未与人搏斗过,今天他在这里却与两条恶狼生死大战之中竟然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