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昏暗。
医院的走廊上,言乐碰见了脸色略微苍白的言悦,后者靠在池奕清身上,一副随时要昏倒的模样。
而池奕清的手里拿着病例,温声软语的询问对方哪里不舒服。
言乐见状,忍不住讥讽,“姐姐,受伤的是我,你怎么看上医生了啊。”
池奕清眼风对着言乐和俞景一扫,视线落在了生龙活虎的言乐身上,思绪一飘,想到两人还未确定关系之前,他无意中看到她在大冬天跳下河去救一名落水孩童,上岸后在旁人都围着孩子之时,她抖着小身子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当时正被家里逼着同陆氏的千金交往,那女人自恃清高,性子又跋扈,他着实不喜。
那一刻他想到了言乐,觉得她虽然有些孩子气,但待人接物,从来不觉自己高人一等,最关键的是心地好。
加之她身份不比陆氏那个女人差,所以他以帮过她为由接近她。
他如愿,她成了他的女朋友。
可交往两年,她一直不愿意跟他亲近,令他一度认为她心里没有他。
如果不是他发现她的私生活那般混乱,许是现在站在他旁边的还是她。
而今天陡然出现的状况,让他对先前看到的那些东西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一个可以奋不顾身救别人的姑娘,自律性真会那么差?
何况她还是言氏的千金,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
想到此,目光流转至身旁似一朵柔弱菟丝花的言悦身上,言乐与之相比,更像一株带刺的玫瑰,傲然独立,越看越觉得娇艳夺目。
从二人分手至今,他头一次对她和颜悦色,“小悦受了惊,动了胎气,乐乐,你呢,没事罢?”
言乐目光诧异的看了池奕清一眼,他是不是吃错药了,态度陡然间转变让她都有些无所适从了。
池奕清对言乐的关心之言,令言悦心口被一股恐慌蔓延,她抬眸凝了他一眼,试图从他脸上读懂他的内心。
俞景眼神锐利带着凌厉,审视池奕清,这男人如今看来对言乐隐隐有了后悔之意。
这怎么行!
做梦都不行!
垂眸,眼底溢上温柔之色,看着扶着他胳膊俏生生站在他旁边的言乐,长臂一伸,圈住她圆润小巧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宣示主权,“有我这个男朋友在,她自然没什么事。”
言乐眼尾的余光定在肩膀上俞景那精致到每根手指的大手上。
真霸道!
池奕清面色微微冷然,保持着风度,“那最好不过。”
言悦隐忍着心中的不快,依旧笑脸迎人,“既然妹妹没什么事,我也放心了,奕清,我们先走吧。”
晚风徐徐,一轮弦月挂在漆黑的夜空。
言乐请假在家休息了几天,胳膊和腿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了。
这一天。
言乐接到言峻的电话,他从言悦嘴里得知言乐受伤的事,心急要过来看她。
言乐暂时还不想让他确认俞景的存在,几句话打发了他,“爸爸,我就蹭破了点,都养好了,您那么忙,不用特意过来瞧我的。”
言峻起了疑心,“乐乐,你一而再的阻止爸爸去帝都,是不是真如你姐姐说的那样,交了男朋友?”
言乐坦荡荡,抵赖,“我真没有什么男朋友,您要不信,那您过来好了。”
“爸爸还真不信,你打小就满嘴跑火车,信你不如信鬼。”
“”
言乐咬牙,“爱信不信!”掐断电话,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小脸一侧,瞥到沙发斜对面,俞景那张结了冰的俊脸。
言乐心虚,咳嗽了一声,扯着笑容站起来,往俞景怀里一扑,惯性使他高大的身子后仰,她顺势伏在他的身上,对着他的下巴轻轻一啄,“别生气,我也是为了你好。”
俞景眸子一暗,隐下不悦,性感的喉结动了动,“我明白。”
他抬起手臂箍住她的后背,用力往怀里搂。
圈的真紧啊。
言乐脸贴在他胸口,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我知道让你见不得光对你有点儿不公平,但是以你现在的情况只要让我爸爸查到你毫无背景,你以后的前程就完了。”
俞景被说中要害,沉默下来。
言乐抬眸想要看他的表情,只瞧见他完美的下颚,趴回胸口,曲指在他胸口随意画圆,丝毫不觉这个动作有多不妥。
她接着道,“言悦下月初和池奕清结婚,我作为妹妹得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我想带着你,不过以保镖的身份,你同不同意啊。”
俞景语气幽怨,“我若说不同意会如何?”
言乐小嘴一撅,作势从他身上起来,“那你有可能会失去我。”
俞景稍一用力,她再次跌回他胸口,鼻尖撞到他身上的肌肉,头顶上传来他夹杂怒意,带着绝对命令的声音,“不许胡说!”
她摸着鼻尖,“唔,疼,我没胡说啊,我继母和言悦,正琢磨着把我和蒋家的继承人蒋少蛮凑成一对儿,你不”
蓦的听到这个名字,恍若隔世般,俞景放在言乐身上的手悄然收紧。
冷眸骤然一缩,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猛的打断她,“你说谁跟你凑成一对?”
嘶!
“你想勒死我啊!”言乐小手使劲往他胸口一拍。
坚硬如铁,反而弄疼自己,哼唧着挥动小手。
俞景一把握住她的小手,镇定情绪,“抱歉。”不动声色的问,“乐儿,你方才说的蒋少蛮是谁?”
言乐只认为他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