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珺的眼前突然就闪现一个老人和蔼可亲的面容。
眨眨眼,还真不太想输。
微抿红唇,婉转流盈的黑眸闪闪而动,心中百转千回。
棋场如战场,一子落不同,满盘皆不同,任是叶小珺再聪慧,也被方仪逼得有些狼狈。
“不是一味的避其锋芒都可以保存实力。”方卞幽幽地说了句。
方仪脸色一变,抬头看向方卞,又惊又怒:“叔叔,观棋不语。”
方卞笑着摇摇头,没在说话。
叶小珺抬头看向方卞,狐疑地想,他这是在提点自己?
不是所以的避其锋芒都可以保存实力,反而全军覆没么?
低头看向棋盘,露出唯美修长的脖颈,第一次停下来思考。
长睫轻抖。
没错,从一开始她就想保存实力,避其锋芒,熬方仪的时间。
她落子极快。
方仪也毫不逊色。
一守一攻,攻的很随意,守的很是艰难。
毕竟她所学有限,棋谱再绝妙,也无法预测方仪的棋路,应对上颇为吃力。
可如果她放弃防守,改为强攻呢?
强攻之下,方仪只有二个选择,要么是最好的应对,要么非最好的应对。
她本就知道最好的应对法子。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以不变应万变?
叶小珺沉思良久,才捏起一枚白棋,放在了棋盘之上。
“白棋从第30手棋开始,便弈出了最为激烈的招法,在其后将这一方针坚决地贯彻下去,毫不防守,全力攻击,略微化解了之前的困境,然而,仅仅是略微。”莫影木然地说道。
他以为先生要身临现场,没想到是让他前去观赛,自己远远待着。
夜色遮掩下,男人漫不经心地左顾右盼,似乎前一秒还很感兴趣,现在已毫不在意,专心寻找自己的“猎物”。
他不在意,总有人会在意的,比如原先毫不在意的方仪。
“啪”方仪神色一僵,手中的棋子应声落地。
嗓音几乎尖锐:“为什么,为什么要下这里?”
为什么要祭出白78“挖”这一步?
叶小珺看着失控的方仪,蹙眉:“不过一局棋,至于?
对!
不至于!
不过是一步棋。
方仪做个深呼吸,勉强笑道:“不至于,妙手回春自然值得赞赏,不过也不见得真能回春。”
狠狠压下情绪,拾起黑子,又落子迎敌。
“那现在谁处在劣势了?”绵绵小声询问丈夫,神色间颇有忧虑。
“黑棋被白棋的神来之笔弄。得措手不及,走出了黑93一步常理上的废棋,导致棋盘右侧一大片黑子“全死”。”方卞偏过头,亲昵地揉揉妻子的头发。
又笑道:“绵绵该不会在担心方仪输了哭鼻子?”
“对啊,”绵绵像个小姑娘一般,飞快地吐了吐舌头,“可我还是想看她哭鼻子哎。”
“为什么?”方卞问。
“因为大哥大嫂他们欺负人,竟然早早跑了,把麻烦丢给我们。”绵绵闹着小脾气娇嗔。
看着方大检察官似笑非笑的俊脸,绵绵撇撇嘴:“好吧好吧,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就是喜欢那个小姑娘。”
方卞宠溺地揽过妻子的肩头:“我知道,不然你刚才也不会让我帮她。”
绵绵笑了笑,没在说话,只远远地看着这个背脊挺得笔直的女孩,总觉得看到了曾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