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求生的本能不逊于野兽。缺牙土匪头目丢掉了大戟之后,就已经非常清楚,眼下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逃跑。本来他还想靠阵斩对方大将来稳住局势的,现在看来,能保住自己的命就不错了,那管得了手下的溃兵?
他伏在马背,迅速地前后左右看了一遍,对战场的局势有了一个了解,然后就将马头一偏,于是马儿带着他斜冲出去,这个方向是向下冲向山坡下的田里,走这条路可以不用被那些手执长矟的士兵堵住。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些士兵们停下来朝他射箭。至于红脸大汉,他倒不是太担心能够追上来,因为他胯下这匹黄骠马是大宛良马,是从一名西凉武士手里抢来的,而红脸大汉的马不过是一匹普通的战马而已。
缺牙头目的黄骠马从坡上一冲而下,几个跳跃就来到田埂上,然后沿着田埂一路远去。有些弓箭手听到了班长的命令,停下来朝这个头目射了几箭,但是移动目标是很难射中的,十几只箭不是落在田里就是插在田埂上,距离黄骠马都比较远。
魏延也驱马冲到田埂上,但是他的马明显收不住脚,又前冲了几步,踩到田地的烂泥里面,魏延只好骂骂咧咧地拉住缰绳,让马儿跃上田埂,此时缺牙头目已经逃远,再追已经没有意义了。
士兵们继续追击着溃兵,那些留守在村口的士兵中,有几个班长模样的人望着魏延,有的面露焦急,也有的带着一些不满的神色。因为魏延没有按照周梁的要求第一时间发信号召唤援兵,他是想凭一己之力全歼敌人,那样就更显得他的能力不凡了。
魏延驱马上坡,见到这些人,就挥了挥手,说:“发信号吧!”
其中一个班长听令,连忙将攥在手里很久的打火机打出火。地上早已经放好了一个红色的粗纸筒,引线露在外面,一直在等着命令呢。班长将引线点燃,然后众人退开一段距离,
几秒钟后,一个耀眼的光球就嘭得一声,冲上了高空,并且在空中炸开,形成一朵巨大而闪亮的烟花。
三十里之外,直线距离也就一万多米,不用登上箭楼,都能看到这个方向上空的烟花,更何况那是信号弹级烟花。
哨兵立刻向周梁禀报。五分钟之后,一支四百人的骑兵队伍就在周梁的亲自带领下,风一般朝着山村的方向疾驰而去。四百匹战马的马蹄发出的声响如同数百面战鼓,将唐家庄园内所有人的血液都点燃了。人们激动地望着远去的烟尘,奔走相告。
周梁带兵赶到山村后,这里正在打扫战场,魏延已经审问了俘虏,将土匪们的据点位置、兵力都问了出来。
“主公,这次让他们的渠帅跑了。杀了九十二人,抓了三十五个俘虏。他们的老窝在南边五十里外的一个山洞里,他们一共有八百多人。这些俘虏说,他们的渠帅和板楯蛮关系不错,甚至准备勾结起来,明年来攻打筑阳呢!”
“板楯蛮?”周梁好像在书上看过,但是没有认真研究,所以脸上的表情显出一些疑惑。
“是的,主公,您不知道吗?从这里往西往南的深山里,有不少板楯蛮,与我们汉人不同,他们天生劲勇,时常叛乱,下山寇掠,史不绝书。不过,早先的时候,他们是有功于大汉的,高祖的时候,从汉中出兵定三秦,板楯蛮出力甚多。和帝时,羌人入寇汉中,郡县残破,也是板楯蛮出兵相救,尽灭羌人。”魏延详细地解释着,语气中带着一些炫耀,好像他虽然身为武将,但是对于史书也是很精通的。
“看来板楯蛮是很好的兵源啊,可惜现在他们居然和土匪勾结。还好现在为时尚早,我们别给土匪们喘息的机会,立刻追过去把他们全都灭了!”
周梁下令留下五十个士兵保卫村庄,看守俘虏,自己和魏延带着近五百人的队伍直接朝着土匪藏身的山洞进发。
魏延带着两百骑兵先行,周梁和路虎带着剩下的骑兵和步兵在后面跟随。
魏延的军队一路上还遇到一些土匪的溃兵。这些溃兵没有马,都徒步往老巢逃跑,自然很快就被魏延赶上,魏延也懒得抓俘虏了,看见活口,全部击杀,尸体就丢在道旁,刚好给后面的周梁指路。
土匪藏身的洞窟是自然形成的山洞,位于一座山峰之下,前面是一条溪水,旁边都是树林,不利于骑兵作战。魏延到了这里,先叫传令兵回去通报周梁,然后全体下马。组成防御阵形,以防土匪们突然从洞中冲出来拼命。
现在魏延倒不急于进攻了,反正土匪也跑不掉。他拿着望远镜朝那山洞口看了一会儿,只见洞口的土匪哨兵显得慌慌张张的,过了一会儿,一只几十人的队伍急匆匆地走出山洞,开始搬石头在洞口前面的坡地上加固一道矮墙。显然,土匪们来到这里才几个月,也没想到筑阳才几百个士兵,就会出动军队找到这里,所以原先他们只是在洞口外外用石头垒了一圈两米高的石墙。
那个渠帅逃回来,正在喝茶休息,没想到魏延这么快就带兵追到了这里,茶水都没凉呢。土匪们虽然还有五百多人,不过缺牙头目已经不想和红脸大汉正面对抗了,有了山洞和防御围墙,杀心反而变弱了,自保的心理更强了。只要加固围墙,他觉得红脸大汉如果敢强攻,会付出很惨重的代价。
土匪们一边将围墙堆高,一面看着坡下方树林边上队形严整的士兵,过了一会儿,他们他们发现有更多的士兵正朝这边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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