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扇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身上衣服都破了,而且沾染了那怪物的腥臭,她急需要洗一洗,换一身衣服。
越墙入府,她巧妙地躲过了巡逻的护院,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子,打了桶水,洗了个澡,要换衣服的时候画琴醒了。
她对画扇大早上洗澡她感到非常奇怪,画扇不能对她实话实讲,只好说自己不小心滑入池塘,衣服沾了泥,身上也湿透了,才想着要洗一洗。画琴点点头,拿起画扇的衣服想要帮她洗一洗,却发现这衣服破的不成样子不说,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又腥又臭。
这池塘里有这么臭吗?
画琴皱眉,拿了件自己的衣服给画扇,这件破破烂烂的,只能扔了。收拾好了之后,两个人去伺候莫笑洗漱,吃过早膳,丁点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一张口神秘兮兮的,“少爷,奴才今天听到一个事,可惊悚了,城里都传遍了。”
莫笑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无所谓地问道:“什么事?”
“有人说昨天夜里,城里有女鬼,穿着一身白衣,惨白惨白的脸,眼珠溜圆,舌头拉出来老长,到处吓人。”丁点边说边比划,激动地好像他亲眼看见了一样。
“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女鬼,听谁瞎说的?”莫笑皱眉轻哂,丁点急忙说:“少爷,好多人看到了,崔家酒楼的兔子今天都死了好几只,那死状可恐怖了,干瘪瘪的,就剩个骨架子,脖子那里有两个牙印,又深又大,把兔子血都给吸干了。”
画扇一听就想到昨天了,在莫笑的手心写道:那不是鬼,是怪物。
“画扇,你说什么?你也特别惊讶是不是,城里的女子都吓坏了,都说晚上要紧闭房门,有的人还要张罗着去请道士驱鬼。我说你们两个晚上也要注意,万一真遇见了……”丁点喋喋不休,莫笑听着他这兴奋的语气,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画扇说那肯定不是鬼,应该是个什么怪物。”
“怎么可能不是鬼呢,大家都看到了。”丁点不相信。
莫笑很想给他一脚,“你听说过鬼吸血吗?”
“啊,呃,这个,”丁点抓抓头,“好像是没听说过,但是鬼好像会害人啊,如果不是鬼,那会是什么,什么东西吸血,还有那么长的牙?”
他话一说完,几个人都陷入了思考,画扇虽然已将见过那怪物,知道那不是鬼,但是她并认识那个东西。而丁点跟画琴没见过,更加无从知道。
“有。”莫笑突然开口,丁点还正苦思冥想,一听莫笑说有,顿时又来了精神,“是什么,少爷,什么吸血?”
“听说过会行走的尸体吗?四肢僵硬,身长白毛,獠牙外突,惧光喜阴,爱食鲜血。”莫笑淡淡地说道。
丁点悚然一惊,他爱听些灵异鬼怪的故事,自然听说过莫笑口中的怪物,这会儿想到城里有这种东西,声音都有些发颤,“少爷,你说的不会,不会是僵尸吧?”
“僵尸?!”画琴惊叫一声,“就是那种会吸人鲜血,被它咬一口就会变成跟它一样东西的怪物?”
“从丁点的描述上来看,有这个可能,”莫笑沉思道,“说是白衣鬼,可能也只是看到了它身上的白毛,以为是穿了白衣吧。”
“那少爷,我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城里有僵尸,是不是很多人都要遭殃了?”丁点一想到可能会被僵尸吸血,腿肚子都在打转。
“只是我们在这里猜测而已,具体怎样还不知道。既然你说城里都传遍了,那么金吾卫又怎会坐视不理,肯定也要派出人来加强巡逻,你们也不要过于担心,晚上多加注意就好。”莫笑的一席话让几人心稍安,画扇垂下眼帘暗暗思索:原来那个怪物叫僵尸啊。
“哎呀,”丁点突然一拍脑袋,吓了画扇一跳,只见他苦着脸着急又自责地说,“少爷,我只顾着跟你们说这个,忘了正事,老爷让我来请你去正厅,说是来了一位神医,可以治好你的眼睛,让你赶紧过去。”
画扇跟画琴一听,这么重要的事他到现在才说,同时瞪了他一眼,丁点一摸鼻子,心虚地没敢再说话。
几个人没敢再耽搁,带着莫笑直奔正厅,到那里的时候,果然见到一个五十出头的陌生老人正在品茶。一身粗布长衫,黑白相间的头发用木簪松松垮垮地簪住,脸上无肉,颧骨突出,看上去平凡无奇,只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莫尚书见莫笑来了,忙对那神医说:“郑留名神医,这就是小儿,麻烦你诊断一下,如果能治好他的眼睛,莫某一家感激不尽,定会献上重酬。”
那老头捋了捋胡子,点点头,“好说好说,待我看过之后再对症下药。”那语气,仿佛莫笑的眼伤在他这里只是小菜一碟,莫尚书跟莫问听了,对视一眼,心中高兴。
莫笑坐在黄花梨灯挂椅上,那老头把莫笑眼上的白绢拿掉,掀开他的左右眼帘看了看,又给他把了把脉。这期间一直时而摇头叹气,时而捻须点头,弄得一圈人心里七上八下,搞不清莫笑的眼伤到底是如何了。
还是莫问忍不住首先发问:“郑神医,我三弟的眼睛到底怎么样了?”
那老头闭着眼睛还在给莫笑诊脉,莫问的问题他像没有听见一样,没动没回答。莫问又问了一遍,那老头还是闭着眼置若罔闻,难道是诊脉太专心了,外界的声音一概屏蔽了?
画扇站在莫笑身后,她也想知道莫笑的眼睛到底如何,见这神医一直不出声早就急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