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顶层的vip病房为套房式,外间是供病人家属休息的小客厅,还带一间客房。
优念花躺的这间,若不是周围那些高端医疗器械,还以为是度假订的高端酒店客房。
“还有哪里不舒服?”
等了半天,终于听到他的声音,优念花鼻子一酸,有点委屈。
艰难的摇摇头。
其实一醒来,哪里都不舒服。
他坐在逆光的位置,看不清脸上神情,清冷的日光洒在肩头,仿若遥不可及的神祗。
距离感。
脑海中下意识蹦出这个词。好像一夜之间回到他们初识的状态,甚至更疏离。
优念花脆弱的神经顿时绷断,一滴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闻聿璟浓眉蹙起,抽出纸巾细细擦拭她的眼泪。
“怎么哭了?”
莫非是身上的伤口太痛。
淡漠的嗓音落在她耳里,显得极其漠不关心。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受了伤,可他所有的反应都不是一个正常恋人该有的,甚至在进病房后一直远远站着,一副陌生人观望的姿态。
她多想他能过来握握她的手,或抱一抱她。
是不是她和那群女混子打了架,惹得他不高兴了。
她偏过头,避开他的手,疲惫的合上眼。
闻聿璟动作一顿,薄唇轻抿。
他沉默的坐在病床边,注视白色被褥中脆弱的人儿。
好像轻轻一碰,便会碎成无数粉末。
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次醒来时,床边的实木布椅空空如也,只有窗外偶尔掠过鸟鸣。
护理医生来过两次,见她身体无异样,亲切叮嘱便掩门离开。
干巴巴在床上坐躺一天,除了护士和医生,她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忘了。没有手机,没有聊天的朋友,只有床正对的一台大屏电视机和床头几本杂志。
剩下的是无边安静。
优念花郁闷的瞪着电视里追来打去的汤姆和杰瑞,这住的不是医院,是牢房!
——
丹帝阁会所顶楼保龄球室,球道犯规线前,冷峻优雅的青年三步助走,手臂流畅有力出手,青蓝色保龄球无声的落地,球速迅捷奔向终点处的球**。
哗。
一击全中。
“rike!”
在场几名衣履不凡身价不菲的公子哥啪啪鼓掌,祁柽一声口哨,高举酒杯聊表敬意。
“聿璟一出手,这比赛不用继续了。”
休息区传来白伽言的笑声,“可惜诀不在,不然还能跟他比较一二。”
闻聿璟细致擦拭手指,下颌线条紧绷,缄默坐回白伽言对坐的靠椅,自饮着玻璃杯中的纯净水。
众人心知肚明,闻四少这会儿心情很不好,极其的。
已近深夜,灯火通明的会所高歌盛宴,球道陆续有人比拼,白伽言观望了会儿,状似不经意的说,“聿,何家你打算怎么处理?”
白伽言,医疗外科界的新星翘楚,一柄手术刀斩获无数医界奖项与白衣天使们的少女心。白氏从事医疗器械行业几十年,优念花躺的那家私立医院也归属白氏旗下。
闻四少的女人住院一事他自然而然知道。
不巧的是,被卷入这件事的何蕾,是他母亲娘家亲戚的亲戚。远方亲戚托关系托到他母亲这一层,他只好开开口,以示对母亲的尊重。
不过,对于何蕾不应该说卷入,“主导”恰好不过。
闻聿璟眼底浓厚的黑,已经明确表达出他的处理态度。
“我不会手软。”
白伽言点点头,不再过问,回头就给亲妈打了通电话:“犯了错,哪有不接受惩罚的道理。”
长期身居高位的人自然明白哪些亏是不能平白吃的,哪些错是犯不得的。你家闺女不懂事惹了大人物,能开口知会一声够意思了,哪有挑担子替人擦屁股的道理。
南丞枭打完一轮球,怠懒的坐到闻聿璟旁边。
“这么晚不去医院陪着小嫂子?”
“……”
闻聿璟的不对劲,身为挚友,他哪能察觉不出来。
青年眼睑微动,腿一迈,又闪身到球道处虐人去。
南丞枭无奈叹了声,不知道行情的,约莫都得以为他对医院的小女友漠然置之呢。
若不是见到他那时的表情,他或许也这么认为了。
芜乱肮脏的巷子,四五个面目狞恶膀大腰圆的女人围殴一个白净柔弱的少女,乱地上的人儿满身血迹,浑不见人样。
他们赶去时,正好那凌天一棒照头下去,别说是闻聿璟,就连他都心生不忍。
少女了无生机,满脸血垢躺在地上的模样触目惊心。
还好妹子身子骨好,抗打,都是些皮外伤。
不过那一幕对于闻聿璟的冲击…爬满面旁的残暴阴鸷,浑身笼罩的森冷黑暗…
了然如深陷地狱的恶神。
不等他出手,那群人已被撂到墙跟,有个流浪汉倒霉,一头扎到钢钉外露的建筑废石,当场嗝屁,吓得为首的哭戚戚跪地求饶。
“我们也是给钱办事的,求求你放了我…”
“谁?”
羊晶如坠寒潭,压根不敢直视青年嗜血的眸。
“她她她姓何,是她找到我,知道我和她们有点过节…我其实不想打人的,是何蕾一定让我给她们注射毒品…”
只稍一调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何蕾,卫璇。卫璇,何蕾。
反复念叨这两个名字,闻聿璟歉疚懊悔。
斩草要除根!冷酷无情又如何,总比鼠蚁不时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