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满脸黑线,撇着嘴回击道:“唐华,你才和乐言那厮成为师兄妹几年啊,万不能因着他那倾倒众生的美貌便忘记了和你曾同床共枕的本大王我啊!”
咳咳……曾经唐华与止戈同住一个寝殿时,止戈每到寒冬都以天太冷为由要和她睡一个被窝,止戈曾美其名曰“侍寝”。
这下唐华也是满脸黑线。她装作痛心疾首地样子对止戈深情地说道:“大王啊,您认为唐华是那种见色忘友之人吗?只是因为您已名花有主,唐华一介小小阴司使女,就算有十条命也不敢得罪神界的太子殿下啊。”
……
止戈无力辩驳。唉,自己就不该订婚的……
青女看着他们日常的斗嘴,觉得颇有趣味。她嘴角挂着轻柔恬淡的笑容举起茶壶,优雅地倒了几杯清茶,对止戈他们几个说道:“光吃点心太干,来尝尝我最近新制的梨花茶吧。”
“嗯呐。”止戈三人一齐应道,纷纷端起茶杯品起茶来。
“啊,此茶喝起来真是唇齿留芳,我似乎感受到了清晨露水的干净、梨花初开的芬芳、雪花浸润的甘甜。”止戈品了一口,陶醉地眯起了眼睛,好似沉浸在梨花茶的美味中不可自拔。
乐言和唐华抖了抖嘴角,直叹止戈这奉承她师父的水平真是已臻化境。
青女也忍不住露齿笑了起来,点着止戈的额头喊她“小滑头”。
梨花树下的生活安然有趣,这样的日子,不论是对止戈、对唐华、对乐言,还是对青女来说,都是他们想要一生珍藏守护的美好。
东塬的墨峪殿后院,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各种灵兽或卧或躺,都围在正在对弈的两位长须仙人身旁酣睡。
泰逢落下一颗黑子,跟自家师弟闲聊道:“怎么你今日倒有闲心请我来下棋了?若是想对弈,直接去我的和合宫便是,何须派青牛精专门递拜帖呢?”
“嗨,师兄,我一进你那和合宫便觉得有种威严肃穆之感,整个人都不敢喘气儿,还是我这墨峪殿好,一群灵兽围着,下棋都特别有仙人的出尘之意。”熏池笑着落下一子,捋着山羊胡子欣慰地望着他养的那些正熟睡的灵兽坐骑。
地上那猫兽睡得直流哈喇子,泰逢看了眼,撇嘴摇了摇头。再看向旁边睡着了也不停反刍咀嚼的青牛精,他努力忍住内心的呕吐感。远处还有熟睡时鼻子上一直挂着个气泡的白鹿,泰逢盯着它鼻子上随着睡梦中的呼吸而忽大忽小的鼻涕气泡看了会儿,竟然不自觉地开始猜想那鼻涕泡什么时候会破……
他强硬地将自己的头扭了过来,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出尘之意在哪,在这么一群毫无灵气优雅可言的灵兽身上他可丁点都没看出来!
泰逢稳了稳自己的呼吸,又向那仍捻着山羊胡子做仙人之姿的师弟问道:“你那两个徒弟呢,怎的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一提起他收的那两个徒弟,熏池就禁不住向师兄直吐苦水:“嗨,师兄,你可不知道啊,自从止戈拜入了师妹门下,我又收了唐华,乐言那小子就和唐华天天往冰清阁跑,三天两头的不见人影。本想着收了乐言我这日子还能像以前他小时候我带他时那样有趣,收唐华也是看中了她水灵灵的甚得我心意,本以为啊本以为,我这墨峪殿来了两个徒弟终于能热闹些了,谁知啊,止戈不来我墨峪殿,他俩还天天往师妹那跑,就连法术,都是乐言教的唐华,我这师父做的啊,简直是有名无实!我看师妹在他们心里都算得上半个师父了。”
看熏池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泰逢觉得好笑,便开口宽慰他道:“师弟啊,这也是好事。你看自从止戈来了师妹门下,冰清阁比以往热闹了多少。以前我总觉得师妹性子太清冷,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西塬里,也没个人说话。她一个女儿家,心事也不能跟我们俩师兄说。现在有止戈陪她说话解闷,她笑的次数比以往可不知多了多少。”
想到最近脸上笑容确实明显多了许多的师妹,熏池稍稍觉得宽慰了些,道:“也是,师妹确实是比以往开朗了些。”
泰逢迟疑了会,又斟酌着开口道:“其实,乐言能与师妹亲近也是好事。师妹的身份,你我都心知肚明。我觉得,乐言也是知道师妹的身份的,所以他幼年在你身边学艺时总对师妹很是冷淡,似乎有次还捉了什么恶兽来吓唬师妹,幸好师妹也只以为是小孩子顽劣,没放在心上。乐言如今能对师妹的身份释怀,和止戈他们一样与师妹谈笑风生,止戈和唐华功不可没啊。这也算是化解了他们姐弟二人的隔阂。”
听泰逢谈起青女的身份,熏池也感叹了起来:“唉,我那劣徒,虽然表面上看着fēng_liú潇洒,但也是和师妹一样,是个什么事都往心里藏的主儿。现在看他们姐弟感情缓和,师弟我的心里也甚是安慰。只是,师父临终前嘱托我们一定要照顾好师妹,万不能让世人知晓她的身份,以免她受到千夫所指,师父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定要不负师父所托,守住师妹才是啊。”
“嗯,这个秘密只有天界的那几位知道,但这事是天家隐秘,那几位是断不会自己说出来的,所以我们暂时毋须担心。”泰逢说完,又落下了一子。
“嗯,那便好。”熏池往棋盘上看去,立马又嚷道:“哎,这我刚刚说话分了心思,这局可不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