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施怡聪明过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她低头拿起纸巾,拭干了眼泪,接着说道:“冷忠,到任何时候,我对你唯有感激和亏欠。当年,我想要追随薛寒,因而负了你。可是后来,我跟薛寒在一起后,才知道这个男人是难以担负的。我受过的委屈,你们谁也想象不到,我那时候肠子都悔青了,经常给你打电话诉苦。我今天喝多了,索性趁着酒醉跟你们絮叨絮叨。”
冷忠和夏雪放下手里的事情,静静地看着朴施怡,听她继续往下说。
朴施怡那时推掉了工作,一心陪在薛寒身边,甚至冒着身材走样的危险,为薛寒生了孩子。
可是,朴施怡带给薛寒的新鲜感,转瞬即逝。
薛寒守着朴施怡安分了几个月,连半年都不到,他就耐不住寂寞,原形毕露。他常常在后半夜回家,酒气熏天,倒在床上就蒙头大睡。朴施怡偶尔,会在薛寒心情好的时候,抱怨他几句,希望他每天早点回家。
朴施怡以为,只要自己对薛寒好,他就会有所收敛。可是事与愿违,薛寒确实不再后半夜回来了,而是变成十天半个月都难得回一次家。
朴施怡给他发传呼,他也不回复。给他打电话,电话里会一直说薛寒不在服务区。这种时刻,朴施怡才意识到,自己在这段情感中的地位是多么被动卑微,她根本就无法掌控薛寒。
有天午夜,房门外意外地发出熟悉的响动,那是薛寒掏钥匙的声音。朴施怡惊喜地狂奔到门口,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她正准备投进薛寒的怀抱时,却看到薛寒的怀里搂着一个狐媚眼、水蛇腰的女人。那个女人乜斜着双眼,挑衅地瞟了朴施怡一眼。
朴施怡登时觉得心口冰凉,气息好像被封印在胸口,想深喘一口气,竟然也喘不上来。泪水霎时夺眶而出,她捂住脸,泣不成声。
薛寒的身上带着酒气,他不满地呵斥朴施怡:“你号丧呢?老子难得回趟家,还没等进门,你就哭个没完,真他妈的败兴!你快点给老子让开,再敢挤猫尿,就给老子滚出去!成天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不让老子安生!”
朴施怡只得让开,眼瞅着薛寒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心里那种屈辱感比死还难受。
薛寒和那个女人倒在沙发上,随手打开了录像机和电视,放进去一盘唱卡拉ok的录像带。他从音响柜子里拿出两只麦克风,自己握着一只话筒,递给那个女人一只。
音乐渐渐响起,薛寒和那个女人疯疯癫癫地唱起来。女人的手,在薛寒身上不停地游走,百般献媚。薛寒一副很受用的样子,不时发出大笑。
朴施怡泪痕满面,死过去一般,脸色苍白地伫立在客厅,傻傻地望着薛寒和那个女人。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更不敢相信世间会有薛寒这种渣男。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所顾忌?他把女人当成了什么?难道女人对他来说,仅仅是掌中的玩物而已吗?
那个女人唱着唱着,爬到了薛寒的腿上,搂着薛寒的脖颈,搔首弄姿地舞动着身体。薛寒好像刚想起来朴施怡的存在,冲朴施怡喊道:“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快去厨房,给我们煮点米酒甜汤来!”
朴施怡不敢去激怒酒醉的薛寒,惊惧地对着薛寒点了点头,就朝着厨房小跑而去。她的泪水无声地滑落,一波接着一波,内心此刻已经失去知觉,神智早已变得混乱不堪。她机械地往电饭锅里加水,倒入米酒,开锅后,打入两只蛋花。
她端着两碗香甜的米酒,步入客厅,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轻声告诉薛寒,米酒煮好了。此时的薛寒已经跟那个女人纠缠不堪,那女人扭着水蛇腰,趴在薛寒的耳朵旁,不知在说些什么?
薛寒听后,不觉哈哈疯笑着说:“你丫什么活没接过,现在却跟我装纯情!当着人怎么了?难道你还怕人吗?”
薛寒说完,便冲着朴施怡嚷嚷:“你下楼去那个便利店,给老子买两盒那什么来,老子的安全措施可要有保障!”
朴施怡刚开始,听不明白薛寒在说些什么。但是,听完薛寒的最后一句话,马上明白薛寒让她去买什么了。这可真是奇耻大辱!可是朴施怡又不敢抗拒薛寒的命令,只得开门下楼,前往那家24小时经营的便利店。
朴施怡走到便利店门前,却没有走进去。她瑟缩着肩膀,在夜风中的马路上走来走去,时而仰头看看自家的窗口。她真想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薛寒。
可她来来回回走了很久很久,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离开薛寒。那时候,她的演艺生涯已经走向败落,很少有人找她拍戏演出。再说,她那时已经为薛寒生了孩子,一心想要感化薛寒。
朴施怡轻轻叹息了一声,来到超市门口,推开门,拖着双腿挪到柜台前,买了两盒薛寒要的东西。
回家的路,走起来是那样的艰难痛苦,像是去刑场服刑。薛寒带给她的耻辱,就像是一场凌迟的杀戮,对她的伤害旷日持久。
可是她,就是不敢离开薛寒,唯恐薛寒会抛弃她,让她在外界没有面子。每次薛寒暴怒,让她滚出去的时候,她都会跪下来,苦苦哀求着不要让她走。
朴施怡如同行尸走肉,回到家门口,打开房门。客厅却空无一人,难道这对狗男女离开了吗?就在她心存侥幸的时候,听到薛寒吼道:“你死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呢?老子都等不急了!”
朴施怡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