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太刚说完,薛老爷子就痛心地说道。按理说,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小治。谁让他的父母,没有一个是正经肯对孩子负责任的呢?薛寒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跟那些女人鬼混。朴施怡呢?也不比薛寒强到哪里去。当初,还幸亏那个夏雪实心实意地拉扯着小治长大,把小治教育得知书达理。本来,我心里是十分感激这个夏雪的。可是,谁能想到,小治跟她竟然能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薛老爷子,转头紧紧盯着小治,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治啊,婚姻大事,并不仅仅是你个人的事情,而是我们整个家族的大事啊!虽然说是婚姻恋爱自主,但是你既然生在薛家,就由不得你做主了。你去跟夏雪说,就说是我说的。薛寒当年欠她的,我们来还。她多年来,抚养你的辛苦,也由我们去补偿。你让夏雪开个价吧,她要多少钱,我薛家就能给她多少钱!
小治张嘴刚喊了声“爷爷”,就被大伯出声打住。大伯猜出小治,要为夏雪辩解,怕再惹得两位老人大动肝火。小治见状,悄悄瞅了一眼大伯严厉的眼神,只得作罢。
薛老爷子见小治不出声,以为小治默许了他的安排,脸上的神色舒缓了许多。大伯这时候出来打圆场,说道,爸,妈,小治这孩子从小也挺不容易的。虽说是生在富贵人家,可是过得也不是那么舒心。薛寒贪玩成性。朴施怡生下孩子,就把孩子撂下跑路了。当时,如果没有那个夏雪帮忙照顾小治,这孩子还真不一定能出息得这么好。所以呀,我们应该给小治一些时间,让他好好跟那个夏雪谈谈。人心都是肉长的,日久生情在所难免啊。
两位老人听了,虽然心里不太舒服,可是也找不出不占理儿的地方,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保姆走到薛老太太身边,伏在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薛老太太随即对大家说,好了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谈完,就欢欢喜喜地去吃饭吧!我们好久没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了。老太太说完,神色忽然黯淡下来,脸上透出几分难过来。老人大概是想起了薛寒,想起了这个被关在监狱里的小儿子。
吃完饭后,大伯说,有些公司的事情要单独跟小治谈谈,所以要跟小治先走一步。老人一听,是公司方面的事情,当然是不敢耽搁,挥手让他们先去忙工作。
小治跟两位老人和二伯,道了声再见,就逃难般地跟着大伯走出薛家。大伯和小治来到外面无人的地方,各自点燃了香烟,相对而立。
过了一会儿,大伯抬头看着小治的眼睛。小治,你跟大伯说说实话,你跟夏雪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小治坦率地望着大伯,想了想,说道,我和夏雪已经打了结婚证了。我们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并不是外界揣测的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
大伯微微一愣,露出吃惊的表情,但是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他叹了口气,说道,小治,看来你对那个夏雪是认真的了。可是家里的两位老人,是到死也不会接纳夏雪的,你说怎么办呢?
小治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小小的惊喜,感激地望着眼前如同父亲一般的大伯。大伯,听你刚才这语气,好像是并不反对我跟夏雪在一起,对不对?
大伯故作严肃地瞪了小治一眼,才低声说道。你父亲当年,从小到大,不知道给薛家惹了多少祸?直到他独立门户以后,还是时不时地到处惹是生非,全部都是由我给他善后。你如今呢,跟你父亲比起来,不知道要完美多少呢,我心里对你是感到欣慰的。可是夏雪这件事呢,我并不是在支持你。而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试着去理解你。再说,夏雪那个女孩子,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当年,是薛寒见异思迁,辜负了人家。人家夏雪,并没有什么错处。
小治激动地握住大伯温厚的手掌,说道,谢谢大伯理解我!
大伯接着说道,你先不要告诉老人,你和夏雪已经结婚。我怕他们年岁已大,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和刺激。下次老人再问你,你就说已经跟夏雪和平分手,如今只是平常的亲情关系。
小治点了点头。心想,老人时日不多,能多隐瞒一天,就多瞒一天吧。总不能因为自己,把两位耄耋之年的老人气出个三长两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