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一家人,那么我算什么?”仿佛是自问,也似乎是问边子白,路缦眸中似乎带着怒火,同时也带着哀怨。
路缦捂着胸口——肝疼,为什么肝疼要捂着胸口,估计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原因。可是当她眼神落在糜子身上的那一刻,她似乎有点懂了。
糜子的长相,如果抛去比例的不同,绝对和她不相伯仲。可问题是,糜子是她缩小十分之一的身体,面相娇柔如水,不像她那样带着些许的英气,算是各有千秋。从时代审美观来说,糜子才是这个时代最为受到追捧的美人胚子,而路缦却是发面一样张开了的身体。拥有美人所有优点,但是却长到了悍妇的新高度。
虽说她要身段有身段,要面容有面容,可缺点就是太大了,她的身高会让这个时代的大部分男人都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感。
路缦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边子白移情别恋了。
同时她又为自己哀苦不已,心说:“边子白,既然你对我无意,为何还来撩我?”
被糜子‘保护’的边子白在凄苦的自问之下,边子白插了一句话道:“当然也是一家人,我们都是一家人。”
这话让路缦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但依然是阴云密布的阴霾,仿佛一个被点着了的火药桶,下一刻就是掀翻屋顶的一团烈焰。
“你给我回来。”
“你……也一起过来。”
边子白坚决不肯,路缦这个女人真的会动手的,太可恶了。他已经是两个弟子的老师了,而且还是在历史上非常有名的名士,万一这两个家伙将来学坏了,变成了不是什么正经人,开始写日记了,他这点丑事不就要遗臭万年了吗?
就算不是遗臭万年,至少成为千古笑话的可能性很大。
糜子有点傻眼,她似乎猜到了路缦的身份,在她看来路缦太丑了,宫廷之中长的如此高大的女人叫——壮妇,地位比牲口稍微好一点,宫中太监干不动的累活,基本上就需要这个特殊群体来出手了。比如说磨面之类的苦活累活。当然也有给宫中的贵人当身边的仆从,但是作用完全是男人的作用,基本上都是打手的身份。
她根本就想象不到,边子白家的女主人竟然是这等彪悍的存在。
有心躲,却说什么也迈不动道了。
路缦气极,一手夹着一个就往院中走去,边子白倒是感觉没什么,他是过来人,有经验。他还安慰着同样被夹在胳膊地下面对面,脸色涨得通红的糜子道:“别担心,缦姐很好的,不会打你的。”
言下之意,边子白似乎经常挨打。
这话把糜子吓得不轻,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家有悍妻,作为小妾身份的她简直就是开启了地狱模式,甚至危险系数比在宫廷之中都要大,很快就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再说边子白,他第一次挨打是因为起色心,好像是这么一回事。然后结局很悲惨,他被扒掉裤子打了屁股。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妇人,一个是十五六岁的熊孩子,场面异常火爆,好在是事情发生在后院之中,没有影响到边子白的光辉形象。
按理说,穿越之前,边子白的年纪说什么也要比路缦大几岁的,当然也不会太多。遇到这种让男人颜面扫地的经历,愤怒、哀怨、绝望的情绪恐怕不会少。可是很奇怪的是,边子白自我疗伤成功,没有心理阴影,第二次挨打……好吧,边子白承认,自从过了心理障碍之后,他竟然习惯了。连他自己都一度不禁自问,难道自己是受虐体质?
可问题是,就算是他不想被欺负,家里武力值最高的还是路缦。连边子白身边拥有杀人狂魔称号的大保镖赵武都不是对手,他还能怎么办?
路缦健步如飞,穿过回廊,进入后院之后飞快的就跑到了自己的住处。放下两人自后,她也觉得有点喘,毕竟夹着两个人走也是挺累人。坐在主位上,路缦沉着脸问:“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边子白和糜子面面相觑,有点不知道从什么说起。主要是边子白觉得太怪异,在卫国出仕之后,他遇到过送绸缎布帛的下属,也遇到过送胙肉腌鱼的小吏,也有送野味兔子大雁之类的异类,但是被送女人,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没有什么经验,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大门外,嬴渠梁偷偷问孟轲:“小轲,还去放纸鸢吗?”
孟轲没来由的打了寒颤,放纸鸢根本就勾不起他的兴趣。大师母气势如虹的抓走师父和小师娘的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悲惨未来。因为他很倒霉的遇到了一个把游戏都会当真的亲娘,给他说下了一门亲事。而他的未婚妻似乎比他高,比他壮,似乎将来也有成为大师母的潜力。因为他知道,小孩子吃得多就会长得快,可是他的饭量说什么也比不过他那个馋嘴的未婚妻,太能吃了。前途未扑,未来黑暗啊!
“去什么去?老师要挨打了!”孟轲觉得自己得干些什么,迈开小短腿就往后院跑,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
孟母奇怪地看着出门不到一刻就回来的孟轲,知子莫若母,孟轲是个不到天黑不会想着回家的熊孩子,好奇道:“出什么事了?”
“娘,不好了,师父要被大师娘打了。”孟轲说完一脸的惊悚。
孟母愣住了,心说:这个儿子……还能不能要了?你师父可是名士哎,被路缦打了,告诉我一个寄人篱下的妇人有什么用?更要命的是,她还不能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