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月湖畔,已经不见了秦天的踪影,此刻,他正踏着朦胧的月光,在一条静谧小路上默然前行着,满心的烦绪挥散不去,他不想带着这种状态回到家里。
思绪纷乱,他不知不觉走回了东湖街,不在联邦警察的管辖之内,严格的宵禁条例自然也于它无用,街道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比之白天还要热闹。
联邦默认这一地区的特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尽管现如今的地球看起来一片和平,众多秘密不为常人所知,但头顶的三千界门不除,总是一个沉重的担子压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而飞速变革的时代,所带来的生活的诸多改变也是让人难以适应,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只是拼命向前,而无暇生活。
危险就在头顶,神经紧绷是件好事儿,但紧绷的久了,也总容易令人崩溃,而这时候,一个可供发泄的地方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一到晚上,形形色色的人就会来到这里,普通人、忙碌人、福贵人,甚至是联邦机关身居要职的人,暂时忘却自己的身份,在这灯红酒绿、声色犬马之地,肆意宣泄着心中的压抑。
曾经,秦天也是这里的常客,带着一群人喝酒聊天、忙里偷闲,但后来,随着他身旁的那群人死得死、散得散,他也就再没有心情来这里了。
在这东湖街,秦天不是唯一一个满脑子烦心事的人,但论特殊,他却是在人群中一眼就会被人认出来的那个。
常年的阴暗生活,造就了他冷漠难有波动的脸庞,而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也总让人刚刚走近他的身边,就会立刻浑身不自在的远离他。
石头,也就是石皇杜成山曾戏称,秦天身上这股诡异的气息是杀人太多怨魂缠身导致,玛丽听之一笑,秦天却只是沉默……
心神恍惚中,秦天不知不觉已是循着当初的记忆来到了那个熟悉的酒吧,虽然已经过了十年之久,但昔日的欢声笑语依旧恍如隔日,酒吧还是原来的酒吧,可人却不再是原来的人,时间,总能轻而易举的改变许多事,但也终究难以澨没那深沉的悲伤。
人群的背后,老板娘一眼就发现了他,眼神中浮现出一抹诧异,接着竟是挥开了柜台上的调酒师,在一众酒客惊讶的目光中,久违地站在了那个位置。
十几年前,她还只是一个服务员的时候,秦天他们就经常来这里喝酒,当时正值青春、好奇心重,对于那群谈笑风生、气质非凡的男男女女,自然是不免多了些关注,时不时壮着胆子插上几句,久而久之,关系也就熟络了起来。
尽管秦天他们并没有袒露自己的身份,但后来时代战争的开始,作为联邦华夏区的顶级战力,他们自然是难免出现在常人眼中,老板娘也是大概猜测出了他们的身份,也就由此绝了对于那个开朗帅气的大男孩儿的念想。
再后来,不知怎么的,秦天他们突然从三五成群变成了形单影只,谈笑风生也变成了借酒浇愁,而他们中的某些人,更是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个酒吧过。
猜测过他们的身份,老板娘自然不难猜测出这其中的原因,虽然满心悲惋,却也只能无奈叹息于生在这个时代的悲哀,而今天得见阔别十年之久的秦天,缅怀之余也是不免些许失落,可惜不是他……
职业使然,她迅速掩去了眼中的异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扬声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
秦天回过了神来,循着声音看向了她,也一眼就认出了她,时光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东西,风华依然正茂,皮肤也依旧白皙光洁,只是比之记忆中的含羞青涩,变得更加成熟大方了而已。
触景生情,压下的思绪不免再度翻涌,他的声音愈显低沉,“好久不见。”
“还是老样子?”老板娘无视了众多酒客嬉闹点酒的声音,拿起调酒杯看向了他。
记忆中,秦天从不喝易醉的酒,而许多次的聚会,他或许不总是唯一、但也总是没醉的那个,就像是一个大家长一样,时刻操劳,默默关心照顾着他的家人。
但这次,秦天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喝她的。”
说着,他抬步走向了旁边柜台前不停灌着酒的女人,在她的身旁坐下,一言不发地夺过她刚刚倒满的酒杯,一口闷了个干净。
见状,旁边的众酒客皆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玫瑰虽然好看,但也总有扎人的刺,而这朵常驻在这个酒吧的刺玫瑰,则更是连花瓣上都长满了刺!
没几个人知道这朵刺玫瑰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酒吧里的,但即便是最老的常客,也是在刚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几乎是整天泡在酒缸里的女人。
而漫长的时间里,对于这个面容绝美,还总是醉醺醺的女子,自然是常有不长眼的雄性前来搭讪,但不管是地痞流氓,还是达官显贵,甚至是异能强者,知难而退还好,也就一个‘滚’字,可若是不知进退,一律打昏、扒光,挂在酒吧门口儿风干一夜!
当然,也有不少抹不下脸面的,带着一帮子人来报仇,但结果,也只是在酒吧门口儿又添上了几道风景而已。
而这小子的举动,显然已经不止是不知进退这么简单了,这可分明是不知死活!但在众多酒客“扒光他!吊起来!”的叫嚷声中,醉醺醺的女子却只是瞥了秦天一眼,抬手给他满上了酒杯,接着干脆对着**口仰头闷灌了起来。
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多的酒客不禁傻了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