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我听说今日你从宴会回来不大开心?”
南颂有点担忧的看向南惊鸿。
南惊鸿笑着道:“惊鸿恭喜阿姊能嫁给太孙,有这样一门好婚事,不必再被二伯母逼着到处相看呢?”
南颂看南惊鸿带着笑,不像是母亲所说惊鸿因为自己的婚事不大开心,略略面上浮现了喜色。
“我也是觉得兄长和父亲都说太孙是个如意郎君,就连祖父也说极好,不必担心有的没的,只说如今太孙尚且还没有妾室,连半个通房丫鬟都没有,文武全才,是个仁义的继承人。”
南颂对南惊鸿所说的都是心底话。惊鸿又说了些俏皮话,把南颂逗开心了,才把她送将出去。
怀风替南惊鸿把南颂送出中门外,南颂拉着怀风道。
“可难为怀风这样处处为惊鸿考虑,这样好的大丫鬟,如若不是惊鸿从小跟到大的,我倒想和祖母讨要过去呢?”
南颂一双眸子里都是温柔的笑。
怀风自然知道大娘子是府邸里最和气不过的娘子,略略矜持一笑。
“都是奴婢的本分,且先恭喜大娘子,以后尊尊贵贵,极为无忧。”
南颂便谢过,褪了手上的镯子,给了怀风。
怀风有些惶恐。“奴婢怎担当得起大娘子这般珍贵的东西赏赐?”“你且收着,权当是我这做阿姊的感谢这些年,怀风你处处为我们惊鸿考量。”
南颂笑着走了。
抱月瞧见这样一幕,心里觉得有些乖乖的,便转过身来进了里屋。
抱琴在劝南惊鸿。
“娘子不必觉得您不如大娘子,大娘子虽高嫁帝王家,可是从前娘子不也是听先生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的吗?”
南惊鸿摇了摇头。
“不是为了这个。”
抱琴又问道:“娘子是为了什么?看起来怏怏的,大娘子来看您,想来也是因为二夫人身边的丫鬟瞧见了您不大对劲,多嘴说的。原本二夫人就忌讳您的存在。”
南惊鸿有些迷惘:“今日里去见了那样多的人,认识的不认识,合该名字我都知道,亲戚朋友,闺蜜熟人,旁人只道春色好,尚无边。满园姹紫嫣红,我却看见了千红一窟。叫人害怕。”
抱月听了心里一紧,娘子怎能好端端说出这种话,忙过来贴了贴惊鸿的额头。
“娘子起了风寒,这厢有些不好了,想来年前不该任娘子被漾瑢娘子拉去看红梅,这闹得不好,回头又是受罪的。”
抱月和抱琴,忙就把惊鸿安好了。
含霜这才贼头贼脑的回来了,她先去了二夫人那里汇报了情况,又去了沈姨娘那里,算是拿了不少块快。可心里又念着娘子身体看似不太好起来,回来了,见娘子和旁的丫鬟没人注意自己,自己溜回屋里了。
南惊鸿躺在床上,终究是静静躺了一夜,第二日起来,便什么也没有变化,再然后,又准备送嫁南颂。
大娘子的婚事筹办了许久,大半年的时间刹那间就过去了,听说是边疆骁勇侯爷要回来了,南惊鸿约莫是要多个弟弟。
三房里各个都是满含喜色的,唯独沈氏母女颜面不好。
那时的南惊鸿尚在病中,没什么感觉。
沈漾瑢来看了好几次他。
“都说大姐姐嫁得好,可是姐姐你分明不比她差。”
“外面都说姐姐以后也会是王妃皇子妃呢?听说陛下还有个三皇子,年纪轻轻,十分fēng_liú倜傥呢。”
“姐姐你一病这样久,大家都在等母亲和父亲回来,听说咱们马上就会有个小弟弟了。可没谁管咱们呢?”
“你说母亲怎么把我们丢在这里这么久,昨个儿姨娘还说起天下没有这样心狠的母亲呢?”
“姐姐,姐姐,阿姊年前就要出嫁了。”
“阿姊的婚事很热闹,你怎么不去看?”
南惊鸿不是不想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连日里昏昏沉沉的,整个人提不起精神,没几个人来看她,只有沈漾瑢天天来。
阿姊出嫁,大哥背着她出了门,南惊鸿仍旧是素淡极了,斜斜插了一支簪子,人清瘦削减了许多,站在人群里,竟没几个人认出来站在这里的娘子是南家的嫡二孙女。南惊鸿。他眼底却只有她,可也只能看上几眼,却不能知道后宅之中,她本该是千宠万娇的娇娇娘子,何曾沦落成为这样子。
长禹是跟着太孙前来迎新娘的,却刚刚好瞧见人群后头的小娘子,听说发了一场大病,现在还不见得多好。
南惊鸿只看着阿姊离开的很快,从头到尾都没有回首。
娘子嫁人,便再算不得这家人。
她这回去,又是一病,阿姊三天回门,站在她房前看着,她坐在床上,只有些愧疚。
“我身子骨不好,没得给你喜事添了堵。”
南颂的眼泪也就下来了,她再不忍心多说,捂着一双泪眼也就离开了。
南惊鸿反倒是对含霜道:“你去告诉祖母,让阿姊把怀风带走,也好有个照应。”
含霜愣了愣,忽然道:“娘子莫不是知道大娘子私下底赏了怀风许多东西?”
南惊鸿愣怔了下,她不知道,含霜却把话头送上来。
若是怀风知道,该不会是以为自己怀疑她?阿姊也会不高兴,于是就只好自己起了身,到了怀风房里。
怀风彼时在看镯子,哪曾想到娘子来了,忙就跪下了。
“娘子,怀风知错。”
南惊鸿面上挂了一丝笑容,隐约有些凄惨。
“你瞧我光景不大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