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说段亦书的想法旁人不知道。但是长禹确实很清楚的。
段亦书就趁着夜色劫走了代玉儿,莲色得知了这消息气愤的跑回来。
南惊鸿笑:“难不成这段亦书是真的想要叛国。宁愿舍了长乐公主不要要带着大牙公主走。”
长禹却说这是因为段亦书心里怀着救命之恩所以想要回报。
所以不用再想这件事。段亦书会回来的。
南惊鸿点了点头,又略微有些无奈的看着莲色。
“你瞒着十二郎跑到我身边来,回头回到江左,他气的不理你怎么办?”
莲色冷哼一声。
“那是他没用,不能逃出来,管他呢?”
长禹低笑着亲了她的额头一口。
“我可走了,就请莲色娘子好好保护公主殿下。”
莲色这倒没有倨傲,而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会的,您放心。”
长禹便接过方九递过来的缰绳,然后骑上马走了。
翩翩白衣少年郎纵马远去,南惊鸿站在马车外面望了一会儿,才转身进去了。
见南惊鸿进了马车,抱月神神叨叨的拉住了莲色。
“你怎么这厢和咱们侯爷说话这样客气?先前不是挺瞧不起咱们侯爷的吗?”
抱琴尴尬了,这抱月怎么着一根筋不会说话呢?
莲色倒是很诚恳地开口了。
“倒也没有什么,只是长云侯的确是个英雄人物,是我之前过于浅薄无知了。”
“罢了,罢了,咱们继续往南边去吧。”
抱琴连忙说了话,这才三人上了后面的马车。
方九驾车,则是问道。
“殿下此番西杭一行,可有什么收获?”
南惊鸿听了便觉得有些怅惘。
西杭之行,有何收获?
她知道了西杭沈氏的秘密,也似乎知道了当年的不少旧事,她甚至揭开了在江左文氏遇见的沈婢的身世之谜。
只是当所有沉在深渊的黑暗的真相被揭露出来后,所有的人还能好好地安之若素的活着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够的。
譬如江宜月,死在了大火里,却不知道自己一出生就被家族送走,阴错阳差却被敌人收养,转而亲自对家族亲近的家族后人动手,为自己的敌人杀了自己的亲朋好友,然后又被自己一心效命的主人当做敌人杀死。
她或许到最后都不会明白。
长禹有心放她一命,可是王宁知却不愿意世上多一个知道辛秘的人。
譬如江宜秋,怕是什么也不会有,苦心孤诣的保护的妹妹最终死去,已然无路可走。
她身子靠在几上,略微眉间多了几分愁绪。
“瞧你这般贫嘴,你可见到南九了?”
方九没想到主子居然还会关心南九。
南九那傻子跟着侯爷在战场厮杀,护卫在大郎君身边,过的很是潇洒,但是居然还说嫉妒自己跟在殿下身边。
他便笑着说道。
“您放心吧,南九过得很好,那子天天都很浪。”
又想到羡鱼。
“南九那厮见到羡鱼就像是见到媳妇一样的移不开眼,俩人搁一起说话都不理会我,我好好跟着殿下您,您以后可得要给我娶个漂亮媳妇儿。”
听方九这样说话,南惊鸿也忍不住笑了。
这子说话可真逗。
又是一日颠簸。
从天光破晓到日暮山河。
远天和旷野都被蒙上了一层红色。
山迢迢,水迢迢。
她不知道前路如何,却知道那是一条孤独的路途,但是前方有人在等她,无论风雨兼程。
……
太子府。
焚香缕缕。
佛祖露出普度众生的慈悲的微笑。
大周氏跪在佛堂里抄写经书。
身边的周嬷嬷抱怨道。“您现如今什么也不管,不知道太孙妃的身体可能撑得住,现如今西院那边长氏日日弄出一点幺蛾子,我瞧着太孙妃身体弱,许是不能保全。太孙殿下如今可真真是委屈不已,在太子殿下面前抬不起头来,倒不如一个王玉郎得意了。”
周嬷嬷是跟着陪嫁过来的,对大周氏忠心耿耿,更是看着太孙长臻从到大的一点一滴的成长的。所以此番说话的确是真心的。
大周氏低垂着眸子打量着新抄的佛经,虽说她是出自将门世家,但是她自以来学习的都不是舞刀弄枪的功夫,而是按照氏族闺秀培养的,整日里学习琴棋书画,就是性格比较外向,多年来嫁给太子长穆后更是日日学习管家理事,修身养性,她嫁过来的时候年岁不大,少离家。跟着宫里的各种娘娘打交道,也学了许许多多的佛经书法。
所以她的性情,才情,都已经在这深宫后院里埋没掉了。
还记得那日周氏愤恨不已的开口道。
“长姐,你是我的长姐,你以为你对我好,可是你知道吗?我从到大都嫉妒你,我恨你,你学习琴棋书画,我却只能学些粗糙的功夫,我有什么办法呢?你是大家闺秀,我只不过是个庶女,了不得被别人称赞成为家碧玉,抑或是将门虎女。你嫁给的是高高在上,尊贵的大华太子,我嫁给的只是金陵王氏的庶子王宁知,若不是因为王宁知还有些才能,我哪里会是今日的王相夫人,我也只是个见不得光的不受宠的庶子媳妇。金陵王氏有谁会瞧得起我?”
周丽华想到这里心里便是一阵又一阵的难过。她从前听到的都是母亲说的话。
“丽华,你是我们周氏的嫡长女,你要优秀,你要优雅,你要成为最棒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