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码头一上来的底价便是二十五万石,是开场以来的最高价,再加上这是倒数第二个码头,想必这回端梁王要狠狠地出一次血了。
司徒大人一宣布开始拍卖,下面的气氛就渐渐的紧张了起来。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飙升到了四十万石,但是安伯等人还在继续叫价,因为长广王府的幕僚早就对淮水码头做过估价,以其重要程度还有每年的八十万银饼,四十万,还远远不是端梁王府的极限。
“四十六万。”锦姝一走神便又加到了四十六万。
庄先生目光紧盯着安伯等人,不许不缓的说道:“五十万石。”
“这个庄先生倒是个人才。”谢真看着庄先生颇有兴趣的说道。
“只怕他们也反映过来了。”书兰倒是有些担忧的说了一句。
“反应过来又如何,房氏已无力支援,苏氏也拿下了两个小码头,剩下的几个小家族能拿出多少?”快到了午时,锦姝今日起的又早,腹中早已空空如也,小心的捏起一块红豆酥放在嘴间轻轻地咬了一口,“反正胶东码头咱们已经拿下了,早已立于不败之地,剩下的,看安伯他们吧。”
“县公主,六十万石了,若是端梁王的人不再叫价了······”紫荆有些不安的说道。
“那岂不正好,每年几十万银饼入账,还能在端梁王的眼底下埋下一根钉子。”锦姝不甚在意的说道。
这次,他们这边可只拿下了一个胶东码头和一个小码头呢,谢氏与凃氏还未出手呢。
长广王倚重的杜先生还真是个人才,谢氏与凃氏的所在地虽然地处偏北,却并不是没有码头,这次拍卖长广王自然不会白白的担任主管之职,只将几处不甚重要的码头拿出来拍卖,又将拍卖的次序调整了一下。
看起来,只不过是将胶东码头这个本应与淮水码头同等重量的码头放在了第一个,方才若还有人认为是为了暖场,恐怕此刻也不会有人这样想了。
就看端梁王是舍了这每年八十万银饼的码头,还是最后一个商洛码头了。
之前给大家的拍卖手册可是注明了拍卖哪些,可没有注明拍卖次序,端梁王这个亏,吃定了。
这样的事情在后世自然是行不通了,可在现在,大家对拍卖的规则还未完全弄清,钻个空子,玩个手段,端看你的智商高不高了。
“六十六万石。”
“六十七万石。”
看来差不多快到极限了,安伯叫价时都谨慎了不少,这也是种试探,同时也是安对方的心。
“六十八万石。”
凃氏的人叫完价之后,庄先生眯着眼睛久久没有开口,司徒大人也不开口催促,绿萼院陷入一怔诡异的安静之中,许多人大气不敢出一下,就连安伯,心也是悬到了半空中。
“七十万石。”
庄先生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庄先生喊价七十万石,安伯等人便没有再跟价,七十万石也是之前杜先生预测的价位,再高,一来怕端梁王直接放弃,二来,最主要的,若是在皇上的心中,留下了长广王不念手足之情的印象就遭了。
看到淮水码头最终还是被端梁王收入囊中,剩下的商洛码头也没有悬念,可以说已然是尘埃落定。
“咱们回去吧,出府大半天,母妃想必担心了罢。”
“可是,县公主,还有最后一个呢。”紫浣有些依依不舍的说道。
“还是走吧,省的一会儿你看了心疼。”锦姝说着叫奶娘收好了物什。
拍卖会结束了,可是碧兰院的文会却没有结束,长广王自然也不能回去,而且今日长广王还要入宫复命,锦姝自然不能跟他一起回府。
不过有谢真在,锦姝也并不担心。
“走后门。”谢真抱起锦姝说道。
今日绛雪苑中的下人大多在绿萼院或是碧兰院侍候着,一路上并没有遇见多少人,锦姝此次来到绛雪苑,锦姝也并不忌讳被别人知道,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长广王在后门已经安排好了两驾马车,瞧着并不起眼,令人诧异的是站在前一辆马车旁的竟然是顺公公。
“县公主安,王爷叫奴才送您回去。”
顺公公说着牵了牵手中的缰绳,站在顺公公后面的小黄门下意识的想要伏地为锦姝做人凳,却被顺公公眼疾手快的拉住,又用目光犀利的在四周扫视了一遍,最终将目光停留再绛雪苑后门对面的一栋茶楼上,这道巷子的另一侧,是临潼茶楼的后门,茶楼的二层有一扇窗户开着,却没有人。
顺公公盯着看了一会,“怎么,有人盯着咱们?”
谢真也顺着顺公公的目光看去。
顺公公收回目光,缓慢的摇摇头,“无妨。”
无妨?那看来也许真的有人在这里盯着他们了,锦姝也下意识的朝那一扇开着却无人的窗口看去。
“此地不宜久留,县公主咱们快走吧。”顺公公示意小黄门去后一辆马车旁说道。
“好。”锦姝自然不会反对,至于盯着他们的那人,顺公公自会处理。
奶娘抱着锦姝上了马车,谢真与书兰也跟着上来,这一架马车比不得长广王的座驾,自然坐不下这么多的人,剩下的人便坐在后一辆马车上。
顺公公并未进来,而是与车夫并排坐在外面赶车。
看着两个马车离开后巷,萧陆然才从墙后露出头来,站在他前面的初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那人不简单。”
“他没有胡须。”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