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一名身着灰色麻衣的年轻男子快步走进垂明堂的耳房。
长广王走后,唐子成便带着一众幕僚在此地办公。
“唐先生,您叫小人打探的事情,小人已经打探清楚了。”
灰衣男子名叫小吉,原是长广王府后厨的一名采办,此番唐子成见他聪明伶俐,又对东西两市商家熟悉,便派他出去打探消息。
“哦,小吉,你仔细说来我听。”
见唐先生停下了手中毫笔,坐于他附近的几位幕僚也都停下笔倾听。
“是,唐先生。”小吉便细细的说与诸位幕僚,“小人方才回府前时东市的粮价已经涨到了一贯九百文一石,有的甚至已经涨到了两贯一石,即便如此,各粮铺门口还是被堵的水泄不通,众人皆知,若此时不买,粮价还会接着涨。”
“那你可知,是哪家的粮铺带头涨价”
唐子成捻了捻手指问道。
“小人不敢说全部知晓,但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小吉继续说道,“在东市之中,带头涨价的,一个是永记米铺,这永记乃是依附与和顺坊张府的。”
“这张府、唐先生,我记得张府小姐似是嫁到了荥阳苏氏旁支。”
堂内一位先生捋着胡子说道。
荥阳苏氏,端梁王妃便是出自荥阳苏氏。
“平先生好记性,正是如此。”小吉微微抬头对着平岫夸赞道。
“除永记之外,还有邱记米铺也带头涨价,小人打听到,邱记背后的是房氏,还有一家是陆记,至于陆记嘛,小人无能,不知是何人在操控。”
说完小吉行了一礼。
“罢了,知道是何人又如何,左不过是那几家。”唐子成摆摆手说道。
“这倒未必。”
突然一个女童声出现在堂内,众人大惊,抬头一看,站在门口的不是锦姝又是何人。
“见过县公主。”
众人立即起身行礼。
锦姝微微点头径直走到上座坐下,对众人说道:“诸位先生不必多礼,请坐。”
待众人落座后,锦姝又开口说道:“我过来,不过是想看看诸位先生如何议事,毕竟父王在外,府中之事,还要多多仰仗诸位先生了。”
说完锦姝微微垂头以示尊敬。
“不敢,县公主折煞我等了,为王爷分忧本是我等分内之事。”
唐先生拱手说道。
“既是如此,锦姝心中急迫,诸位先生可以开始了。”锦姝微微抬手说道。
众人都悄悄打量了一眼锦姝,只见锦姝身旁的婢女拿起茶勺舀起一勺茶轻轻的倒入锦姝面前的茶杯中。
而县公主似乎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茶杯。
众人心中松了一口气,正欲开口,便听唐子成说道:“方才听县公主说这倒未必,不知县公主有何要教我等”
众人皆是惊讶的看着唐子成,锦姝不过一女童,懂些什么,如今她坐在此处,也不过是因为她是王爷之女。
但唐子成却不这样认为,前有锦姝城南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后有锦姝献策预防疫情,唐子成便意识到丹阳县公主异于常人。
项橐七岁为圣人师,甘罗十二岁拜相,在唐子成心中,也许锦姝也是这样的神童。
“方才唐先生说不外乎是那几家,锦姝不敢苟同,若是依附与父王的氏族也未可知,要知道,这其中的暴利可是很诱人的。”
锦姝喝下一杯茶缓缓的说道。
听到锦姝的话,众人皆惊,惊的不是锦姝所说的内容,这并不难想,唐子成一时没有想到,相信他回过头来也会明白,众人惊的是锦姝小小年纪竟然明白此事。
“是属下疏忽了,多谢县公主提醒。”唐子成再次拱手说道。
“无妨。”锦姝微微摇头,说道,“依我看来,当务之急不是弄清有哪家在哄抬粮价,而是如何想法子将粮草从他们口袋中拿出来。”
听了锦姝的话,众人皆面露难色。
“诸位先生不必着急,慢慢想即可。”锦姝见众人变色,立即安慰道。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锦姝心中又何尝不急呢。
“小吉,你再将市上的情况说给我听。”
锦姝转头向小吉问道。
众人看锦姝不在理会他们,心中反而松下气来,继续开始商讨对策。
“是。”小吉站起来靠近锦姝一点,又坐下开始说道,“除了粮价外,菜蔬类也比以往贵了一倍不止,反倒是荤类,倒是涨得不多。”
锦姝微微点头,这很正常,勋贵人家都有自己的农庄,一行食物皆是自给自足,市上那些店铺大多的客户是城中的小户人家。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平日之中食肉本就不多,更遑论此时粮价暴涨,自然是拿出仅剩的钱去购粮,肉类的生意除了更差自然不会更好。
“那,城南的灾民可有到城中寻些活计做”锦姝继续问到。
“这、回县公主的话,此事小人还真不知。”
“这样,你去市上,打探一番,是否有灾民来城中寻活计,若是有,打听清楚在哪里,做些什么。”
锦姝对小吉吩咐到。
“是,小人这便去。”
“不知这时朝廷可有什么工程未完”锦姝突然发声问道。
“不知县公主有何意”唐子成不解的问道。
“今年我大陈受灾如此之重,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不管如何说,今岁秋冬两季他们是无事可做了,若是有何工程需要大量徭役,不妨征发这些灾民,一来征发这些灾民,不需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