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忌不去看那些人内心的想法,只默默的将云遮戴上,淡道:“我去和大理寺少卿说说,让他们出面去请我师父。这案子,我就不掺和了。”
说罢,赵无忌就出了门。常兮和裴纶对视了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大堂里,何子卿审来审去,也审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些个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出事了,却都一问三不知,真乃一群酒囊饭袋!
何子卿憋了一肚子气没地方发,只能挥手叫那些看了心烦的人都退下。
和前两起命案一样,现场没有任何可疑痕迹,犯案时也无人知晓,死者除了都是十七岁的年轻男子外,找不出任何关联。难道真是鬼怪做的?
这时,去里间看尸体的三人出来了,何子卿抱着一丝希望问道:“昨夜,你们可曾发现过什么异常?”
裴纶摇头,“亥时末我们就离开了,当时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何子卿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难道要全城搜查可疑人士?如此耗费人力物力,还没有十足的把握缉拿那来无影去无踪的凶手,不用说,今年的考核评定要得一个差了。
赵无忌上前道:“何大人,此事非同寻常,一般人无法处理,我只给你一个提醒……白云观。”
何子卿瞳孔一缩,恍然大悟。
的确,那三人死状过于诡异,恐怕不是凡人所为。鬼神之事还是由精通鬼神之术的人来解决吧!
如此一想,何子卿连忙唤人,细细叮嘱一番,让那人去白云观请道长出马。
至于国师大人,他还没有那个资格去请咧!
赵无忌提醒完毕,也不久留,与常兮一起回静王府,至于裴纶,则是忧心命案进展,自动自发的留下来,想看看能否抓住凶手。
出门的时候,正巧碰上一身戎装的沈晖。
沈晖上前请安,无限唏嘘的叹道:“也是命啊!这么多人,怎么单单就柳羡遇害了呢!”
他昨夜也在青楼里过夜,本来今日是轮休的日子,因着命案一出,他也别想休息了,直接去往宿卫军营,拨派人手,全城戒严。
“是命么?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赵无忌低声呢喃了一句,除了常兮,没人听得清。
与沈晖告别后,他们坐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了有好一会儿,常兮见赵无忌始终沉默着,便起身移到他身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叹道:“是不是难过了?因为那个臭老头说的话?”
赵无忌抿唇,最后摇头道:“我都习惯了,人们总会惧怕异类。因为这双与众不同的眼睛,我已经令太多人忌惮,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是吗?那为什么你的表情会那么悲伤?
常兮叹息一声,将赵无忌搂进怀里,安抚道:“别理那些蠢人说的屁话!你这双眼睛可是上天赐予的,是独一无二的,为的就是要你脱离普罗大众,成仙成神!”
赵无忌被搂进那温暖的怀抱,闻着常兮身上轻浅的淡香,眼眸忽然湿润起来。
从来没有人这样安慰过他。许多人对他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唯一亲近之人姚伯,也深谙主仆之道,没有一点逾矩的地方。而师父,一向沉迷于修仙炼丹,收了他之后,也只是指点平日修行的疑难之处,真要说多么亲密,也是没有。
被寒冷包围了太久的人,一旦得到温暖,就会舍不得离开,甚至还想要独占。
赵无忌吸了吸鼻子,依恋的问:“寒哥儿,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常兮愣了一下,苦笑着道:“无忌,你该明白,永远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赵无忌身体一僵,心里无限委屈和对现状深深的无力。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要人家永远陪着他!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连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皇子。
“是我犯傻了,居然问出这种问题……”
赵无忌直起身,恢复了往日平静淡漠的神情。
常兮皱了皱眉,直觉这孩子又陷进了自我嫌弃当中。长叹一声,他上手去揉赵无忌的小脸,嘻嘻哈哈笑道:“行啦,别跟个女孩子一样一副快要哭的表情!我保证,能陪着你的时候,尽量陪着怎么样?”
“谁跟女孩子一样哭啦!还有……”赵无忌被常兮不知轻重的手给揉疼了,拍掉常兮的手,抱怨道:“你这么使劲,是把我的脸当面团揉么?”
“当然不是,你的脸可比面团还要好揉咧!”常兮趁机又捏了一下赵无忌的脸蛋,哈哈大笑。
赵无忌不可抑制的红了脸,啐道:“亏你还大我三岁,没个正形!”
“正形能当饭吃吗?”常兮双手枕在脑后,仰躺在座位上,叹道:“人生苦短,千万不要被那些条条框框给束缚了啊!”
赵无忌愣了愣,不知常兮此言,是不是在劝他别在意他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