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是普通人,我们注定母子缘薄……”常兮伸手拥抱了一下李婉清后凝视着她的眼,认真道:“而我亏欠大哥的,若不去弥补,这辈子都不会快乐,您忍心让我心怀愧疚,了此残生吗?”
李婉清目光哀切的望着他,凄婉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留在娘身边,是不是?”
常兮用沉默表达他的决心。
他不能留下来。
对着那个人,他无法做到冷淡以对。
感情若是压抑久了,总有一天会爆发。未免再次铸成大错,他宁可远远遁走,再不让那人烦忧。
母子缘薄,母子缘薄,母子缘薄……
李婉清在心里反复咀嚼这四个字,终于认命了。
这孩子甫一出生便满室异香,足以说明他的不凡。而这十四年的骨肉分离,更是证明了她们母子之间情分浅薄。就算她不同意,这孩子也能自己出走。难道她还能绑着他,限制他的行动吗?
李婉清苦涩的笑了笑,怅惘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就算娘不同意,你也不会听。罢了罢了,你愿怎样便怎样吧!母亲注定只是一艘把孩子从虚无带往人世的浅帆,腹中的孩儿一降世,便是独立的个体,再不属于母亲了……”
常兮心里有些悲伤。
小时候他无数次的幻想着他的父母亲人若在,会是怎样的光景?是不是痛了累了,就有母亲温柔的怀抱安抚;惊了怕了,就有父亲宽厚的大掌支撑;而孤单寂寞的时候,更是有兄弟姐妹在身边环绕嬉笑,热热闹闹。
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常兮搂着李婉清的肩膀,安抚道:“娘,离升仙会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我还能做你的小儿子好好孝顺你。只是,去升仙会的事千万别让大哥知道。他这个人心思重,只怕会怨怪自己拖累了别人。未免再出意外,您答应我,别告诉他好吗?”
李婉清按了按眼角的湿润,最后妥协道:“好,娘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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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常兮早早的被君烈云叫起,去了君家重地,问剑阁。
名为问剑阁,实则是一座建在地下的密室。里面机关重重,非本家之人,不得擅闯。
走过长长的甬道,君烈云和常兮驻足于巨大的石门前。
石门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厚实凝重,而最显眼的还是中间的一颗白玉做的兽头。
不知那是何种凶兽,似狮似虎,头上生有独角,眼瞳犀利,兽嘴大张,如钢似铁的利齿更是泛着冷冷的幽光,令人心怵。
君烈云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刀,划破手指,滴了滴血在兽嘴里。
“这是守平兽,只有君家之血才能打开它,你也来一滴,让守平兽认一认你。”他将刀递给常兮。
常兮依样画葫芦,把指尖血滴进去。诡异的事发生了,那兽嘴居然“咔嗒”一声合上了,下一瞬,从兽头中间裂出一条细缝。
缝隙越来越大,拉长至整个石门。随着沉闷的一声轰响,石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不过五丈方圆的石室。穹顶上不知镶嵌了什么石头,散发着如月华一般柔和明亮的光芒,将整个石室映照的分毫毕现。
石室四周立着高及穹顶的书架,只有东面的那个有书籍堆放,其它的,倒是空空如也。中间的空地上有个高出地面一掌的平台,上面摆放着几个蒲团。大概是供人练功打坐之用。
君烈云走到东边,从书架上拿出几本剑谱递给常兮。
“你仔细看看这些剑谱是如何写的,照这些为基准,把你的万象剑法也写出来。”
常兮撇了撇嘴,盘腿坐在平台上,抽出一本翻看。看着看着,心神就全部浸入其中,左手持书,右手并指成剑,按着剑谱画出的人影比划着招式。
君烈云不去打扰他,选了旁边的一张蒲团坐下冥想。
时间流逝,等常兮把那几本书全看完,肚子也饿了。
君烈云睁眼,问:“都看完了?”
常兮点头。
“可明白如何写了?”
“差不多。”
君烈云皱了皱眉,对这个敷衍的说法很不满意,然而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上前把书籍原样摆回,淡道:“走吧。”
“不能带一本出去参考参考吗?”常兮疑问。
君烈云摇头,“置于书架上的东西都是由守平兽看守的,许进不许出。你若拿了,便永远出不去这问剑阁。”
啧啧,这么厉害!难怪保存这么严密的地方却不放奇珍异宝,只放这些剑法秘籍,原来还有这层原因。估计也是那位成仙的太叔祖留下的禁制吧!
摇头晃脑的跟在君烈云身后出了问剑阁,常兮便过起了与毛笔打交道的苦逼日子。
这一天难得晴朗,连呼号的北风都歇息了。冬日暖阳将漫山遍野的积雪映照的愈加美丽无瑕。
可惜这样好的日子,常兮却困在屋里不得出门。
“啊!!!我要疯了疯了疯了!宁可去站桩也不愿写这种狗屁不通的东西!”他不耐烦的把笔一丢,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抓狂的叫道。
可惜没人同情他。李婉清两日前便去了南月斋接君晚秋归家,而君烈云自然要陪同。
既然没人管他,何不放一日假?
常兮眼睛骨碌碌一转,推开桌子,走出书房,唤来门口侍奉的婢女,问道:“这山庄里有什么好玩的地儿吗?”
婢女知画敛眉应道:“不知小少爷想要什么好玩的地儿?”
被这么反问一句,常兮倒愣住了。
“顺便吧!能打发时